c市的夏天是出了名的闷热,空气仿佛都凝聚在人们的周围,随着人们的一举一动吸收着汗水,输送着暑气。太阳高高的悬在空中,将接连数月不散的层云驱赶的一干二净,露出一片水蓝的天空。即便是早晨八点多,那热气便已腾腾涌上,要将大地变作蒸笼。
此时孙林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空调的温度开到了最低。但即便如此,他心里的燥热也挥之不去。
因为他在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通话。
事儿你办的有点......”那头的人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词语,努力的不去刺激已经不耐烦的哥哥,“您怎么不问问我呢?找了些外人,一旦风声露了出去......”
“不找外人怎么办?这边的好手都被那个什么专案组盯死了,我一个也调不出来!”孙林英不耐烦的说道:“上边催的急,难道我等你从sh回来?”
电话那头的孙林烈叹了口气。哥哥说的倒是实情,自己确实不巧在前两天被派去了sh,哪知昨天一回来,就得知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哥哥一直在组织中扮演传达者的角色,自己才是实际的执行者。也许地位没有那位哥哥高,但说到实际操作......哥哥实在是应该问问自己。
‘已经发生了,多言无益了,唉。’孙林烈无奈的停止了这个话题,但又补充了一句:“哥,那个女人......你最好少和她来往,这事儿一旦被老王知道了,终归不太好。”
“我怕他?那条王老狗,还不知道能蹦达几天了。”孙林英不屑的笑笑,“那女人,我玩玩就算了,当不得真。”他面色一动,贴在耳边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又一个电话打进来了。他看了一眼号码,连忙说道:“得了,说到这,老大给我电话了。”没等孙林烈回应,便隔断了通话。
孙林烈看着传出长长“嘟”音的听筒,又叹了一口气,在心里苦笑:‘自己这个做弟弟的,怎么总是为做哥哥的叹气呢?王老狗蹦达不了几天,可是......被当作传声筒的哥哥你呢?一旦上边发现你已经不满足于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忠心的......愚蠢的传声筒,你又会怎样呢......’
此刻正被弟弟担心着的孙林英,脸上满是惶恐的神情。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里微含着怒气,即便只有一点点,也足以令他在十六度的房间里冒出冷汗来。
“让你悄悄打开她家的门,不是让你把整冻楼都给惊动起来!搞到最后连警察都来了---你是闲你过的太自在是不是?愚蠢!”
孙林英连忙解释:“您先别生气......我也不想找那些小杂碎来开门,可是我们地人手调不动啊。您也知道。组织上现在被cd军区的人给拖住了。我也没办法地......十二家?那是我地主意......多撬几家。不是掩人耳目么......我还吩咐他们顺手牵点东西......”
“没一分都没贪。那些物业的保安不也要钱么......我可都散出去了。”孙林烈感觉对方地怒气逐渐缓和了,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您看这事儿我办的......”
“愚蠢。”对方冷冷地丢下两个字,又补充,“以后还是小烈动手。你规矩点。”
孙林英地嘴巴尴尬地张着。听着对方啪地扣上了电话。随即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墙上。黑色地手机顽强地由墙弹落在地。又在光滑地木质地板上转了几圈。却依然完好无损。孙林英怒气又起。大步走上前狠狠的踏下去,直到手机外壳发出清脆地破裂声。才喘着粗气坐到了沙发上。
“这个该死地女人......”他恶狠狠地嘀咕着。眼里满是狰狞地神色。
白色的瓷杯里飘着几片玫瑰花瓣,将水浸成了微微的淡红,清香的热气升腾着,略略驱散了些烟气。林惜披着薄薄的毯子坐在电脑前,端起那杯子轻轻喝了一口,而后又将毯子紧了紧。
空调开到了十六度,屋子里冷的仿佛初春。然而她却丝毫没有将温度调高的意思,在冰冷的屋子里喝温热的茶,那感觉很不错。
手指习惯性的摸向快空了的烟盒,但略微犹豫之后收了回来,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烟......”林惜苦笑着看了看手边那上午还是满满的烟盒,又将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林阿姨在早上来了一趟,为她添置了不少昨天被打坏的东西,而后又匆匆离去。因此她才可以这么嚣张的犯禁......不是她嗜烟如命,而是实在闲的发慌。
星期六该怎么打发?逛街?踢球?泡吧?她一个都不喜欢,只得坐在电脑前漫无目的点开一个又一个网页。
她甚至有点怀念那位被她拉进黑名单的网络写手---似乎谈谈人生观和价值观也比枯坐着要好。至少对方不会知道在屏幕那头的女人曾经是一个男人,而她自己又可以略微放松的同他说起高中时候一群男孩子打架的事情......
qq突然在屏幕的右下角弹出一个新闻窗口,她随手点过去,发现是一则新闻---“国的第一座常温可控核电站。据悉,这座核电站将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座在常温下利用核物质进行可控核聚变的核电站,这一科学进步将使人类的能源利用率飞跃上一个新的台阶,也标志着全世界将进入第四次科技革命的前夜......”
下面的内容里罗列了不少学术词语,什么“大统一场”,“超导磁体”,“轻介子场”,看的她直发晕。|于是她关上了那条新闻,又将视线转向另一个网页。
“我连什么是‘间接反致’还没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