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甄看素惜面色略僵，立刻笑脸相迎，“陛下陛下，不要不开心呀，连甄这不还陪着陛下嘛。”
软糯又示弱的语气如何能让人不心生怜爱，素惜却只是轻轻扬唇，淡漠的丢出一句。
“朕独自回寝殿，勿跟。”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跨出偏室的大门，纤细的背影有些萧瑟，明黄的长衫很快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斯画怔怔的抽回了眼，撇了撇嘴，不敢看连甄，默默的收拾起桌上的餐盘。
“若不是如今陛下转了心性，你这笨嘴要放在前几月，早不知死了多少回。”连甄不冷不热的讽道。
看着素惜那寂寞萧索的模样，连甄心里疼极了，可是他除了听从指令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斯画缩了缩脖子，蚊吟一样的开口：“对不起……”
“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应该和陛下说才对！不，也不能说，说了让她更心烦，你就多用点心好好做事吧。”
听得出来连甄如今很生气，斯画更是不敢多言惹他，自知自己有错，闷着头干活。
永殷殿专门用于素惜用膳的偏殿内，除了杯碗碰撞的声音以外，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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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惜独自回了寝殿，来到了始终萦绕雾气的偏室。
这里的温泉池常年都是灌满的，不断有泉水引入，也不断有沉水被排放，等待着女皇的随时光顾，一刻不歇。
也是有够奢侈的，这后宫之中所有人甚至是所有设施，无不是围绕着她一人转的。
这万人之上的巅峰，似乎远没有她曾经在电视或者小说里看到的那么自在快活。
高处终究是冷风嗖嗖，吹得人难以自持。
素惜褪了衣衫，迈步下了温池，温热的池水瞬间将她笼罩，全身上下每一处无不熨帖的舒畅，让人忍不住的更加沉溺其中。
素惜整个人都沉入了温池，硫磺独特若有似无的酸涩味道，萦绕在她的鼻端，冲淡了连日萦绕在心头的淡淡愁绪。
忽的，她深吸一口气，将整个人都埋入了水里，微热的池水将她全部包围，没留一寸地方。
在水下待了约莫有一分钟，素惜才出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窒息的感觉过后再吸到氧气会让人瞬间轻松不少，素惜抬手轻抚脸上的水液，正准备睁眼时。
忽然觉得一阵清冷的微风拂过脸颊和颈项，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迷蒙的睁开眼，温水在眼睑划过，微微有些发疼，看的也不是那么清晰。
朦胧中映入的是温泉室熟悉的场景，好像是不远处的雕花木门被风吹开了，带起纱帘被吹的飘飘绕绕。
那边的门伸出去是一个小小的露台，可以眺望到永殷殿背面特设出来的景色。
门离着水池还有段距离，素惜总不能裸着去关了，有点后悔没有带连甄来服侍，如今独自一人倒还有些不方便的。
准备随它去了，毕竟夏季，夜风也不会太凉。
素惜准备再扎进水里畅游一会就起身的，怎知余光忽然看到敞开的门那边有道红影。
像是，有个人站在那。
素惜吓得一个激灵，顾不得额上还有水往眼睛里淌，努力瞪大了眼想要看清那边究竟是不是有什么。
再看过去时，红影瞬间消失了，徒留轻纱在那，好像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此刻温池室内安静极了，唯有清泉引入水中发出的哗哗声响。
就算是在温池里，素惜也觉得自己在森森的冒冷汗，她真的是有些害怕起来了。
其实她是并不信鬼神的，可那突然出现的红影，以身形来看，像是个穿着赤红霞裳的男子……
在这后宫中除了他，还有谁是每日穿红的，可他不是已经，已经……
素惜喉咙有些发紧，她愿意相信董桦就算是变成鬼都不会伤害她，可是他用情实在太深。
而且完完全全都是倾注于武离殷，他会不会从心底一直在怨恨着，自己这个抢走他身体的人呢？
素惜不愿在想，她宁愿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她从水里站起身，无心再继续泡下去，想上来后擦干身子出去的。
怎知手刚撑在池边，又是一阵冷风吹来，瞬间将室内所有的烛火吹熄，漆黑一片。
这下素惜真的慌了，未能适应黑暗，眼前昏暗的什么也瞧不见，她匆忙的手脚并用的想要爬出来。
怎知水下忽的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脚踝，将她又重新拖入了温池。
下意识的想要尖叫，温水却灌入了她的喉咙，呛了她一嗓子，手脚胡乱扑腾着。
恐惧已经代替了所有，素惜几乎都要忘记自己其实会游泳的了。
好在那双手顺势而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入了一个怀抱中，她才找到了平衡点，重新站稳在了池内。
那人贴着她的光裸的后背，把她牢牢搂在怀里。
眼睛已经能稍微适应黑暗，素惜垂眼看下去，那搂着自己腰的人，的确穿着赤红的衣袍，鲜红的衣衫在水里飘飘荡荡。
在往水里深处已是看不见，都不知他是否连脚都没有。
素惜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脏几乎要跳出腔子，她强迫自己稳定下情绪。
心里不断默念，这世界上不会有鬼，不会有鬼……
忽然，素惜发现了一项不同寻常，或者不同与鬼的地方。
嗤笑一声，素惜讽道：“以前只念你心机深重会半疯卖傻，未想到你还会装神弄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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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这是如何的话，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