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银子的引‘诱’下,他入了局。
匆匆给自己扮个模样,又编造出极为凄惨的身世。他本是与妻子在昌州过活,无奈家逢巨变,为求生计他与妻子来到京都讨生。日子才刚有起‘色’,妻子染上重病,为医治妻子,他变卖家财,最后只能在街头乞讨,某日偶遇喻王妃出行,曾对他给予援助。
如今他妻子已因病故去,临去时嘱咐他定要当面答谢喻王妃。眼下他也是身染重病之人,不久于世,此生惟愿能到喻王妃跟前亲自拜谢。
时至今日,周详都不能忘却当日面见喻王妃的情形。她梳着巍峨的云髻,戴着一株镂空兰‘花’珠钗,淡紫‘色’的罗衫重重叠叠绣着淡雅的兰‘花’,逶迤水‘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散成涟漪,手挽碧霞罗薄雾纱。俨然皇室‘女’眷的装扮,贵不可言。
她的眼神却是柔和的,带着可以抚平一切创伤的慈悲。静默的听他把编造的谎话说完,还命人拿来银两,亲自送往他手中。听他说到时日不多时,仔细叮咛一句,“重病未必就不可医,只要能活着。”
然而,刚刚那‘女’扮男装的姑娘手中画卷画出的人面,便是他面见喻王妃时做的扮相。怕被人认出,他估计做出的丑陋不堪。
细细想到,那姑娘定然与喻王妃有着关系,也许……某种思绪渐渐以萌芽的状态在周详心中喷涌而出,迫切的想知道真相,周详草草穿上鞋袜,追上刚走出的两人。
穿过翠‘色’如海的竹林,一座‘精’巧的浮桥上横卧于碧‘波’之上,浮桥过后,九曲回廊玲珑蜿蜒,朱栏微湿,夜风浮浮。抬头便看到刚身着白衣,‘女’扮男装的姑娘幽然驻足于‘精’巧的廊柱之下,静静看着她跟前的男子。
相隔的稍微有些远,周详看不到男子的面容,只看到‘女’子墨‘色’的长发沿着素‘色’长衣悄然流泻,便似一袭淡墨轻烟,浸染了面前良辰美景,素‘色’如海。她似乎在与跟前的男子在说些什么,单薄的身躯微微朝前倾去,几‘欲’没入男子怀中。
周详上前几步,隐身在廊柱之后。独属于‘女’子清泠如山泉的铃音声声传入耳膜,“渊哥哥,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晚这一步,错的便是这一生。今生今世,我都再也见不到我阿娘了。”言语落尽,酸楚凄然似烟云逐开,如寂静无声的夜里升起的悲切,让周详都为之动容。
又听的朗朗男音稍稍一顿,缓缓传出,“绮儿,不要难过。喻王妃身染恶疾,举世悲痛,她最挂心不下便是你,你若因她的离去而伤怀不醒,王妃在天之灵也不会安乐的。”
“不,渊哥哥,我阿娘她的死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陷害之。”
“什么?”
原来,那‘女’扮男装的‘女’子竟然是喻王妃的亲生‘女’儿,初云郡主。这一消息让周详甚为震惊,正想继续听个明白,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凛的‘女’音,“杨公子,你伤势未愈,现下夜深‘露’重,怎可出来沾染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