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怎么对她的?歆歆在英国被她偷偷生下来时,你命人强行闯入病房要将孩带走,逼的她与你恩断欲绝在外边自食其力,而她腹中的这第二个孩,又差点命丧你手!”
“你甚至告诉她,她不是你的女儿。”何彦沉转眸,目光清冷的淡看向岳红珊略有些僵硬的眼色:“你终于将她亲手逼上了绝,人未死,心却死了。”懒
“在她癔病发作之后,她不认识我,不认识歆歆,不认识所有人,可她会说‘家’这个字,她会在根本没有人引导和教她的状况下,追着一只橙色的跑,她对着汽球喊妈咪,她夜半梦中嘴里会不受控制的喊一声‘妈’,她是有多爱你这个并不爱她的母亲,是有多爱楚家,我实在想不通,就算楚醉不是你岳红珊亲生的,这近十年的养育之情连她这个女儿都念念不忘,难道你这个做母亲的,心就真真是铁做的?”
好半天,岳红珊只字未言,一直看着楚醉,直到楚醉终于抬起头来,笑眯眯的看向身旁的何彦沉,又笑眯眯的转过头去看向前面,乍一看见岳红珊,她脸上笑意未减,似乎没认出来她是谁,却是歪着头看了她许久,脸上的笑脸渐渐收敛,眼里骤然露出一丝惊恐,慌忙的便要站起身。
“小醉!”何彦沉扶住她,楚醉却是浑身发颤的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向那边,转头将自己埋在他怀里不敢回头。虫
岳红珊终于动了动脚步,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双眼就这样看着楚醉发颤的背影,直到停到她身旁,缓缓抬起手刚要抚上她的肩膀,却只见楚醉在何彦沉胸前微微偏过头来,双眼一看见她,募地惊叫一声:“啊——”
尖叫声未落,楚醉便转身欲跑,何彦沉将她紧紧搂住,转眸冷冷看了一眼一只手僵在半空举着的岳红珊,低在楚醉耳边安慰道:“别怕,她不会对你怎么样。”
“疼……”楚醉在将头紧紧贴在他怀里,好半天,才忽然呜咽出声。
她明明全身上下都是完好的,这几天也没有受什么伤,可偏偏看见岳红珊就会疼,除了心,又会是哪里疼?
何彦沉无声的抱着她,给她最可靠的港湾让她依靠,却不让她闪躲,苏伦说的没错,溺爱并不是最好的保护方法,有些人有些事,总要让她去面对,否则她永远都没法从自己设下的屏障里走出来。
“她哪里疼?”岳红珊忽然紧张的问,又上前一步,小心的看着楚醉似乎很害怕自己的脸:“小醉?你哪里疼?告诉妈……”
何彦沉赫然看向她,见岳红珊眼里是真切的关心,不禁重新审视了她几眼。
“妈妈那时候不是故意打你,我只是一时被气昏了头,想到老楚有可能是被何彦沉害死,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我这心里的坎儿就是过不去,可你还执意要嫁给他,我这一时气愤才会想要将你关起来反省反省,又没控制住火气打了你几棍。”岳红珊看着楚醉躲在何彦沉怀里,可她手里却依然紧握着那些汽球,不禁哽咽了片刻,锐利的眼神渐渐染上血丝,抬起手想要摸一摸楚醉的背:“小醉……”
“疼!”她刚一摸上楚醉的背,就只见她敏感的浑身一僵,低叫一声,拼命的要躲开。
岳红珊连忙收回手,蹙眉看着她:“究竟是哪里疼?”
何彦沉轻轻揽住楚醉的肩,按住她颤抖不停的身,感觉到胸前已经被一滩惊怕的泪水染湿,眉心拢了拢,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一边安抚一边说道:“她是心疼,可她现在不懂,偏偏以为是背上曾经的伤口疼。”
“我……”岳红珊又略略抬起手,须臾想了想,复又放下,叹了口气。
“何彦沉,无论我是她名义上的母亲还是血缘上的阿姨,虽然我这些年对她不怎么样,但在心里其实也确实努力的把她当成亲生女儿,那时冲动之下说出她身世,我自己也后悔,毕竟这话一旦说出,恐怕我年后身边连个养老送终的孩都没有。我的个性,别说是外界的友人,恐怕你也很清楚,我这人性硬,当时小醉跟我硬碰硬,我才没克制住。但她就这样被你带离了中国,我心里气不过,本就打算当做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儿。”说话间,岳红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岁,无力的笑笑。
“其实这次来美国,若你不是要给楚氏注入20%的资金借我们调用,我必然不会因为来看小醉的利用而过来,但是现在……”她苦笑一下:“小醉这样,我没话可说,确实错都在我,无论追究什么,过去的也终究是过去了。这样……对于小醉的病情,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直说就是。”
她转脸,看向何彦沉的黑眸。
何彦沉看着她,似是在审视探究她这话中的真实与否。
岳红珊笑了笑:“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我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坏母亲,我只不过比较以自我为中心,不顾及别人的想法与感受,时常自私了一些,结果害了自己的姐妹,自己的亲女儿,也害了小醉而己,我不知道报应究竟哪一天会找到我这里,不如趁着我还能帮些忙的时候,告诉我,我能为我可怜的女儿做些什么。”
“你不打妈咪就已经是最好的了……”一直被忽略的小歆歆站在楚醉跟何彦沉腿边,忽然低低的说了一句。
岳红珊顿时低下头看向歆歆。
歆歆一惊,连忙跑到何彦沉腿后边去,露出半只小脑袋一脸小心的看着她。
“连我的外孙女都这样怕我。”岳红珊忽然失笑,眼眶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