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薛典慢悠悠问道,也听不出所思所想。
小白龙略加斟酌,过了大半晌,方才应允地点点头,却点地有些犹豫。
“王爷……竟没有值得你这北公子丝毫留恋的地方?”诧异眼前这女人,薛典凝眸,更多了几分诧异与好奇。
问世间,哪个女子不是为了情郎舍弃天下。而她竟是这第一个要为天下,而舍弃情郎的人不成?虽不知,那厮到底是否是她那心中情郎。
只是,些许话的浅聊,他已意会出,这小白龙一个女人能位于南北朝四公子之列,终究是与其他女人大有不同的!想到此处,薛典竟有一念头:哪里能以儿女情长风花雪月等俗世之情来约束这人?
但他心头也第一次涌现一丝好奇。
这世间,到底是何人物,能入得小白龙那一双曾笑望天下的眼?
“有么?”小白龙寻思道,唏嘘琢磨道:“没有么?”
瞧她说话的样子!连她自己都迷惑的很,沉思这难答的问题,半晌给不了个答案!
“若说没有,那便是我骗你啦。”突然,小白龙大笑道,只是那眼,那神,不见笑意。
“为何不拥有?”
“有留恋的地方,那又如何?我和他,并非只隔着这北朝山河和苍茫大漠,还有……还有很多的。我和他,真的太远了……那两颗心……也太远。”
薛典未再接话,他离她二人更远,所以,他还能说些甚么呢?
小白龙敛起那怅然若失的神色,忽然又满含希望地笑起来,“若上苍怜我,见到明日晨光,又或是这大雪,即使是那厮种的这六月桃花,我约突邻慕月,必快马踏上那漠北草原!即刻送还他两万南梁大军!”
她说的傲气十足,似乎那言语中的一切,梦想中的一切,已然是可望可即的。
而远处的假山石下,一道红影立在假山之后,立在风雪之中,被阴影掩藏在黑暗之中。
她耳力不差,但与那红影武艺平分,那人若刻意隐藏,她自是难以听出动静。
薛典耳力却是敏锐如夜鹰,余光扫一眼那红影,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笑意。“若你双眼复明,回程柔然,那厮……当何处?”
“他呀?以他武林盟主之身份,兼他南梁淮王之地位,嚼烂他那满腹经纶,用尽他那谋略才华,和西魏北齐大战个你死我活!数年之后,待他一统南北,问鼎天下,而我,自会在漠北大荒,守着我那一份焦土足矣!”
小白龙起身,说的信誓旦旦,眸中精芒四射。似乎那南北统一、柔然安在的日子即将来到!光明已在眼前了!那俊俏清秀的脸上笑容竟是那般灿烂明媚!
那黑暗中的红影身形一震,在山石之后徘徊不定,踌躇许久,才徐徐边消逝在夜色中。
薛典目送着那一道红影的离去,唇角扬起一丝得意之笑,端起一杯酒,轻轻地抿上一口。
小白龙长嘘一口气,忽然说道:“薛将军!将军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答应甚么?”
“我知你二人有恩怨,却不知有何恩怨,但我希望,你能留守到他实现他愿望的那一天。可好?”
坐着的那人身子一僵,端着酒杯的手亦是微微一抖,抬眸看起那站着的女人,明明瘦削窈窕,可此时却伟岸的堪比英雄男儿。
她竟让他真与那厮平和相处?
他未曾回话。她也不加追问。
薛典搁下酒樽,声色不动,看不出他心下所想,笑道:“小白龙,薛某与那厮,今生可以非敌,却绝非友!若非薛典乃南梁人士,誓死守住南梁,恰逢被皇上拨到他手下,也不会如今这般随他差遣。所以,恕难从命。”
小白龙闻言恍惚一笑,却也并不恼怒,随意问道,“那厮到底对将军做了甚么?”
薛典摇了摇头,未答,又小喝一口,轻声道:“你似乎对别人的事情很好奇?”
“对呀。”小白龙嘴角扯了个弧度,手指在半空中勾勒着图案,“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有故事,我也很喜欢听别人的故事。不过,将军若不愿讲,我从不强人所难。”
“果然是四公子之一的人,又是那声名赫赫的柔然可敦。”薛典话未说完,似是赞赏,似是叹息。
点到为止。知进知退。
小白龙笑而不语,摸索着找了石凳,便又坐下,“来,你这酒不错……”
“改日送你……”
……
雪月轩,明珠尽藏,暗黑一片。
萧慕理红袍褪去,黄色锦袍加身,一人独立窗前,左手负于背后,右手中合起的缺月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窗棱,在这安谧的屋子里,发出有节奏的可怕声响。
他目光凛然,望着窗外的所有。
那雪真大!桐花真美,只是被这六月风雪摧残殆尽!
“若上苍怜我,见到明日的太阳,又或是这大雪,即使是那厮种的这六月桃花,我约突邻慕月,必快马踏上我漠北草原!即刻送还他两万南梁大军!”
今夜明明是他和她大喜之夜,她却这么独自跑了出去,和另一个人饮酒抒怀,还是那个人……
他心系她双目失明,在这雪夜中走失,尾随而去,却让这么一句映入耳际,至此还萦绕心头。
“若你双眼复明,回程柔然,那厮……当何处?”
“他呀,以他武林之主之身份,兼他南梁淮王之地位,嚼烂他那满腹经纶,用尽他那谋略才华,和西魏北齐大战个你死我活,数年之后,待他一统南北,问鼎天下!而我,自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