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对对对!看我糊涂了,边荣业边荣业!中原人的名字总是难记!”科罗自顾自拍了脑门仰天大笑。
墨叶闻言凝眸看向那边荣业,观摩着那张脸,只觉这人看着似曾相识,但似乎未曾见过,苦苦想不起来,便未再想了。只是这边荣业一直看着自己,到底也看不出他为何看自己。
墨叶“嗯”了一声,未曾多语。科罗早已习惯墨叶的冷淡,只道他天性如此,便自个儿笑起来,“边先生,快请就坐了。倒是怠慢了先生。”
边荣业应声,与墨叶对坐。
“这边先生是西魏有名的谋士,来关外游荡,竟和本汗有些缘分,一见如故,又知他聪慧绝伦,智谋卓越,想来有他相助,这漠北草原,终究是我突厥汗国的天下!”科罗仰首大笑,朝墨叶介绍道。
“可汗多有夸奖,边某受之有愧。”那边荣业谦虚道。
“西魏?”墨叶闻言一愣,凝眸打量这那人。一说起西魏,再深刻不过的便是那当了他二十年父亲的人,宇文泰!
他本就面目冰冷,天崩地裂,都是一副冰冷模样,此时虽然惊讶,别人自是看不出他失礼之处。
“哥哥,这边先生智谋绝伦,若能和墨叶英雄合作,一个主文,一个掌武,想来又能成就一段蔺相如和廉颇的佳话。”燕都是个会说话的人,此时见科罗心情极佳,便又推送了几句。
“是啦!”科罗扬声笑道:“墨叶,你可算是本汗一大心腹,这边先生又是聪慧绝伦,到底是天作啦!”
墨叶聪明,哪里不知这科罗言下之意,让自己和这边荣业文武联手,助他得这漠北天下。
他虽无四处征战之意愿,可他本就是突厥人,将来除了游历天下到底是无处可去,在此助土门亦无碍。
唯独这突然出来的边荣业,到底让他不放心了。此人乃西魏人,又不知何方来历?明明居于高士,却游离关外,恰逢遇到“有缘” 的突厥首脑!又兼自己似乎在何处见过此人。
种种因缘绕在心头,墨叶心头虽不接受,但依旧点了点头,以示答允了。
众人又一番闲聊后,便各自散去。
穹庐外。
墨叶正跨步而去,只听那边荣业出言,“墨叶英雄请留步。”
“边先生有何事?”
“听闻大人曾乃南北朝四公子之一,今在突厥地位之高,是人人敬仰的英雄,今日得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名不虚传!”
“先生过奖。”墨叶冷冷说道,打量这眼前的人,“不知先生身为西魏人,何故至此,甘愿在这边荒之地,岂不是大材小用?”
“心之所向。”边荣业简简单单回了四个字,淡淡说道。
墨叶冷眼看着他,心下只觉得这人有些异样,很是熟悉,脑中浮现过无数人的影子,但终究没能想出来,也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底是没想起来,便不再多想。
墨叶对他不甚待见,未曾继续完结剩下的话,便兀自离开。这才走了几步,只见赢柔公主迎面走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墨叶虽不是过不了,而是被这美人给缠上,可冷傲如他,却也从不会做躲避这种事,便躬身作了一揖,“墨叶见过公主。”
赢柔公主一个女儿家,早将墨叶定为心头夫婿,哪里舍得让这男人给自己行礼,当下说道:“墨叶何必多礼。”
墨叶倒未再矫揉造作,与这公主难以多话,正想找借口离去,只听赢柔公主说道:“墨叶英雄,赢柔有一事想问,还请认真答复我?”
“还请公主明说。” 墨叶没想到这公主忽然说出此话来,自是回拒不得。
可赢柔公主似是有些难言之隐,面色有些羞涩,纠结了半晌,墨叶心下感觉不妙,还以为这公主要直接说了,哪听得赢柔徐徐问道:“敢问墨叶英雄,那孩子,歌尔,与英雄究竟是何关系?”
墨叶闻言一愣,也不知这公主到底想问出个甚么来,但歌尔早前说过他二人是父女关系,当时也懒得给自己找麻烦才没有揭穿,但此时这公主已是这般直接问话,他天性又不屑说谎,说道:“他只是我在路上救下的一个女娃娃罢了。他并非我女儿。”
那赢柔公主面上并无喜悦神色,反倒是继续问道:“不,我知道歌尔不是你女儿,我想说……我想说,那歌尔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妻子?”冷静如墨叶,此时闻言也不得不惊诧愣住。
赢柔公主为人机敏,素来会察言观色,见他这种惊诧面色,心下已是明白这歌尔是给自己说了谎话。
而墨叶也是一个聪慧之人,听得赢柔公主这么一说,想也不用想,便已经猜到是谁人说的,但为了求证,还是追问道:“敢问公主,歌尔……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这话是谁说与公主听的?”
赢柔公主懂得如何为人,进退得当,深知歌尔与墨叶关系要好,说歌尔闲话兴许会引起墨叶的反感,想给墨叶一个不喜说三道四的好印象,同时又明白以墨叶的聪慧不会猜不出是谁说的。既是如此,又何必自己自找麻烦多费口舌。故而,这赢柔公主闭了嘴,只是垂下头,目光往别处望去,并不回答。
墨叶见到她这副模样,正是外人找到自己孩子做了坏事的证据,却又不好直说是自己这个做父母的窘迫神态,心下更是明白了:除了歌尔再无人能说的此话。
那孩子,当真是被自己宠上天了,竟说这般几近**的放肆!
见墨叶一张脸冷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