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尔不管不顾,继续大步向外走去。洛达见天色漆黑如墨,让歌尔这丫头一人乱走,危险地很,哪里愿意,赶紧追了上去。
“歌尔歌尔。你是孤儿,我也是孤儿,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不会让你独自离开的。”
“第一个?”
歌尔猛地驻足,转过头,眼睛狠狠地盯着洛达,紧紧捏着拳头,“第一个?那你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之后,也会像叔叔一样将我丢弃!我讨厌被人丢弃,你若是像他一样,让我依赖你之后,又将我丢了,我恨极你了,还不如给我早些离开的好!”
洛达虽有些愚钝,但听得歌尔这番话,心下明白方才发生了些甚么,赶紧说道:“不了不了。你是第一个,即使后来还有人对我好,做我朋友,都替代不了你的!”
歌尔虽在气头之上,但她知道这洛达没有坏心,可此时自己怒气未消,不愿跟他多绕口舌,便不再理他,也不管他如何跟着自己,兀自上路。
洛达快速跟上她。两个小孩子就这般径自在大沙漠中穿梭。
可这才走了没几步,忽然一道黑影从面前闪过,两个娃娃大惊,还未喊出声来,一阵眩晕中便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刺眼的阳光射进眼中。
两个娃娃发现自己被绳索捆住,还是在一个小木屋中。只是,都不知这是甚么地方,但这木屋很破败,透过破烂的窗户都可以看见外方的大沙漠。此时大风吹着沙尘,漫天滚滚,一股萧索蔓延而来。
两娃娃将木屋一番扫视之后,才见屋子两侧坐着两个男人,穿着在沙漠中行商之人的服装。
那两个男人见他们醒了,冷冷一笑,“小屁孩醒地挺快嘛。”
歌尔将那两人细细打量,见其虽是行商之打扮,但模样却是中原人,心头正在算计着自己和他们有些甚么干系。
洛达还以为是歌尔怕着了,即使他自己也很怕,但却不想让歌尔更怕,佯装成不怕的样子,唯唯诺诺问道:“你……你们是是甚么人?”
那两男人冷笑,对视一眼,而后会意般地点了点头,一个男人出了木屋向外走去。嘎吱一声,门被人打开,一阵荒漠大风猛地灌将进来,又冷又热,风中还掺杂着磨皮肤的沙尘,难受地很,
许久过去,木屋大门外走进来五个人,一个儒衫打扮的男人在四个手下簇拥之下端正走进来。
两娃娃同时一震, 瞠目结舌地盯着那个儒衫男人。他们俩都认得,正是那突厥请来的军师边荣业!
“你……你……”两个娃娃傻啦吧唧地盯着边荣业,却见其站在歌尔面前,冷冷地盯着这女娃娃。
歌尔胆子虽大,但毕竟是个小女孩,终究不是铁做的,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男人,颤巍巍问道:“你……你……是那个军师?”
“哼。”边荣业冷冷一哼,“小丫头,你这一跑,还真是为我节省许多麻烦!”
“你……你抓我作甚?”
“抓你作甚?还不是多亏你那好叔叔!”
叔叔!
歌尔心头一惊,又听那边荣业朝洛达说道:“你这小子,找死!本来不用抓你,可你偏要跟着她一起走,那就没办法了。”
歌尔将边荣业细细打量一番,只觉这人长得有些面熟,呵斥道:“你这老不死地抓我是蓄谋已久的了?”
边荣业为歌尔那一声“老不死”愣了半晌,但随即镇定下来,冷笑道:“蓄谋?那倒不至于!千里迢迢来突厥本不是为抓你,是直接对付你叔叔的,正在想办法,没想到你和那宇文寻笙闹掰了!那就好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着。”
歌尔听得这边荣业是要对付叔叔,心头一阵胆寒,本来是颇为担忧,但忽地想起甚么来,便使劲让自己不去想叔叔,问道:“你为甚麽要对付我们?”
“你不记得了?”边荣业冷笑道:“高昌故城,白杨树下。”
歌尔细细思量这一句话,脑海中转了半晌,又品味这边荣业这张脸,忽地灵光闪过,明白过来,震惊道:“你……你是那被叔叔杀死的人的爹?”
边荣业气地吹胡子瞪眼,骂道:“小妮子说话忒难听了!我有那么老么?我是边荣天的弟弟!”
歌尔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你。你可是来复仇的了?”
边荣业气地差点吐血,真想给这丫头片子两耳瓜子,“我不是来复仇的,还是来报恩的不成?”
歌尔心下一番算计:这家伙对付的是叔叔,难不成要抓自己来威胁叔叔。嗯,应是这样了。那么叔叔来救自己,说不定会悔了婚约。想至此处,歌尔心下欢喜,说道:“喂,你去叫叔叔罢。”
这正是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语,感觉自己被抢了话语权一般,边荣业当下破口大骂,“这是我的话!小妮子,你!”说罢,猛地转头斜睨一旁的洛达,“小子,你去给宇文寻笙带话,说这丫头在我手上,若是不来,这丫头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罢,边荣业朝那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属下走过来,当下伸出手来在歌尔身上一番胡乱摸索。
歌尔吓地大叫:“你妈的,sè_láng!sè_láng!”
一旁几个男人对歌尔这番嚎叫很是汗颜,可还是得忍着。那男人在歌尔身下一番乱摸后,从她怀里摸出来半截绿油油的笛子,道:“先生,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个行么?”
“我的笛子!”歌尔一声疾呼。
那可是师傅张道行留给自己的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