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渝竟然一阵心酸。
“娘!算卦的都说玲儿有福气呢!”
“我信我信!我的玲儿一定会找个好婆家!”里头的老太太声音也变了,不大会儿,一个拄拐的老太太摸索着抓住门框,声音忽然高兴了起来:“玲儿!你看抽屉胡同的二壮怎样?别看娘眼神不好使,心可好使来,我就觉得他对你有意思,跟那帮子狗腿子不一样,他不是看你哥才对你好的!”
老太太望着夜空的样子被屋里的灯光打的很慈祥,歪着头喜滋滋的样子有些老小孩的可爱。
“娘!”小姑娘羞羞的起身,脸朝着熊渝,竟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这不仅让熊渝纳闷,这跟蝎子李的长相误差太大了吧,是一个爹娘生的吗?
“害什么羞,姑娘大了就要考虑这个了,这个傻小子没跟你透气吗?还不找个媒婆来?”老太太压低了声音说。
“人家说我哥要彩礼多,人家,人家……”小姑娘跟老太太一人门里一人门外的说,垂头丧气的小姑娘使劲绞着自己的手指头吞吞吐吐。
“我还没死呢!我说了算。”老太太一激动,使劲戳拐杖:“玲儿!傻丫头!赶紧的让那傻小子来提亲,趁我还有这口气儿!”
“我哥会打死壮哥的,这不是害了人家嘛!”小姑娘愁肠百结的说着扶着老太太转身进屋:“娘!您别着急。”
“不急才怪!”老太太的拐杖嘟嘟有声:“这个兔崽子敢再打你的主意,娘豁上这条老命不要也跟他拼了。”
……
熊渝蔫头耷脑回到闹市口,中元一看熊渝这样子奇怪了,一个老太太一个小姑娘手到擒来是啊,怎么还两手空空啊!
熊渝把原因一说完,中元数落开了:“我们也就是拿老太太吓唬吓唬蝎子李,又没说要老太太的命,你这不是妇人之仁吗?”
熊渝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不知怎的,这对母女就是让他下不了手,面对这对母女还不如面对吕不同呢!
“你真不是干杀手的料!”中元倒来劲了:“看我的!”
“喂!”熊渝摁住了中元,中元一手打掉熊渝的手:“我那两下子能怎么着这娘俩,这娘俩一急眼能把我收拾喽!我——智取!懂不?”中元嘚瑟的用手指头指指自己的太阳穴嚣张的走人了。
熊渝真是对中元另眼相看了。
中元进去功夫不是很大,小姑娘撑着一把伞和中元左右搀扶着老太太出了大门。
“我说,这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这混小子竟然想起来给我看眼睛?”老太太一边下哆哆嗦嗦台阶一边问。
“可不是嘛老太太,我们李哥听说有个专门会看眼睛的神医到了京城,立马差我接您看看,着急着呢,唯恐人家明早走了!”
“狼心狗肺的转了性了?”
“娘!你不要这么说哥!”小姑娘一旁细声细语。
高!
熊渝暗赞了中元一个!
“六儿!告诉李哥,老太太先做了马车,要李哥快点儿啊!”中元给熊渝递话,熊渝一听,蝎子李就交给自己了。
“老太太!您慢点!”熊渝扶着老太太上了马车,中元捏了一下熊渝的胳膊,熊渝心神领会的直奔女儿红楼。
人家中元是智取,现在也轮到自己智取了。
“爷!快请进!吆!你看把爷淋湿了!”
熊渝一把推开一个粉面女子上下摸索的手:“我找东辑事厂的李爷!”
“他呀!在二楼!”粉面女子甩着手帕冲二楼东面一呶嘴,刚好一个香肩半露的女子悠荡着八幅罗裙从那间屋里出来,扶着栏杆冲下面喊:“再来添酒!”
一个伙计应着拎着酒壶蹬蹬上楼。
熊渝避开上下楼的红男绿女跟着上去。
隔着珠帘,蝎子李坦胸露腹在椅背上靠着,拿牙签一边剔牙一边含混的说:“添菜添菜!红姑!你过来!呃!哦!你哪来的?”
熊渝就跟在红姑后面,蝎子李一抬眼看见了满面堆笑的熊渝,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熊渝还真不及中元,他使劲模仿中元那信手拈来的表情。
“李爷!打扰您的雅兴了,我是这街上刚搬来的,出门就看见您妹子在胡同口喊人,我也不懂什么,就问明了李爷在这儿,您家老太太忽然病倒了,您妹子请您赶紧回去!”
“什么?”蝎子李拧起了眉毛,扔了牙签:“刚才骂我很有精神的,这一会儿就病倒了?”
“是!您快回去看看吧!”熊渝着急的催促。
蝎子李狠狠的白了熊渝一眼!“丧门!她倒是会挑时候!”
“你们家老太太不就是那样吗?”红姑缠着蝎子李,抱着蝎子李的胳膊唧唧歪歪起腻。
熊渝真怕这个蝎子李见色忘娘赶紧又说:“看您妹子害怕成那样,怕你回去晚了见不着啊!”
蝎子李猥琐的揉了一把红姑的胸说:“我去看看,只要死不了我立马回来!”
真他妈不是东西!
熊渝前面引路,蝎子李摇摇晃晃跟人打着招呼下楼出了女儿红楼。
中元的马车就在离女儿红楼三个胡同口的地方停着,蝎子李的家在第二个胡同,蝎子李打着酒嗝就往自家胡同拐,熊渝一个箭步顶着蝎子李在胡同口的墙角阴影里,反手扣住蝎子李的喉咙,蝎子李咔咔作响,脸戳在墙上动弹不得。
“呃!呃!”蝎子李发不出正音,脑袋几乎被熊渝挤扁了。
熊渝怕搞出动静出手很重,这样的人必须狠狠让他吃点苦头才会乖乖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