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心中一阵叹息,原来多尔衮小时候还有这么一出?
夏荷脸色有些难看,又咳了几声,苏麻不禁问道:“你病了么?”
夏荷软弱无力的摆摆手:“一些小风寒罢了,姑姑不必挂怀。”
“太后,奴婢自知不配再在你宫里伺候,也自知私传太后举动出宫是死罪,既然太后都知道了,奴婢也不愿再瞒着您,于公,奴婢有愧于你,于私,奴婢若是出宫又对不起豫亲王……”
玉儿像是被人扎了一下,瞬间站了起来:“你是说,当年是豫亲王,是多铎带你回了府?不是多尔衮?”
夏荷脸色惨白,有些吃力的说道:“原来太后一直怀疑是摄政王么?罢了……是谁都不要紧了……都……咳咳……不要紧了……”
玉儿还没缓过神,苏麻先察觉出夏荷哪儿不对劲,急忙奔上前,扶住夏荷的肩膀:“你怎么了?”
见夏荷嘴角流出一丝黑色的血来,苏麻才反应过来,这蹄子竟服毒了!
玉儿心里一急,大声说道:“快传太医!”
夏荷挣开苏麻拉姑,扑到玉儿脚边,拉着玉儿的裙边,说道:“太后娘娘,不用费心了,奴婢自己吃的毒药,自己清楚,没救了。”
玉儿蹲下身子,抚上夏荷的头,哽咽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哀家并没有非要让你死啊。”
夏荷微笑道:“太后不怪罪,是太后仁慈,可是夏荷心里难过。夏荷这辈子欠了太后太多,只求下辈子还能当太后的奴婢,做牛做马也要报太后的恩德!”
夏荷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抓玉儿的裙角,只好放了手,匍匐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气,笑道:“请太后准奴婢的尸首运回家乡,奴婢好想回去看看爹娘,好想……好想回去那个下雪的……午后……”
觉得身下的人没有了气息,玉儿缓缓的替她拢了拢散乱的发丝,对着殿外说道:“来喜!”
来喜听到主子唤自己,忙走了进去,见到夏荷了无生息的趴在地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走过去,跪在地上,等着太后娘娘发话。
玉儿看着地上的人儿,说道:“好生把夏荷的尸首运回他家乡,与她父母合葬在一起。”
来喜没有多问,从外面又找来几个稳妥的太监,七手八脚的将夏荷的尸首抬起来,快速的搬了出去。
玉儿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苏麻见她这样,也不好劝,只站在一边,也暗自伤神。
“知道她出卖哀家时,觉得又恨又气,可现在人走了,想起那些年一起的日子,只觉得悲凉。”玉儿轻声说完,眼泪还是一颗颗落了下来,是为夏荷,也是为自己。
阿济格和谭泰终于还是回朝,面见皇上时,阿济格把所有罪状全都推到了谭泰头上,甚至还说当时自己根本没有那样做,是谭泰打着自己的名号做的,而谭泰竟什么也不解释,全部认罪了。
福临被气的头疼,无奈人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也找不到证据惩治阿济格,只好严加说教了一番,放回府去了。至于谭泰,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护军统领图赖和鳌拜共同议论了谭泰的罪行,并转奏多尔衮。福临不想再多管,他倒想看看这多尔衮会如何处理这个谭泰!
多尔衮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在午门聚百官复勘,但这事儿耽延了三日还迟迟不议定谭泰罪。
百官是敢怒不敢言,最后图赖还是忍不住,怒道:“摄政王,皇上将此事交由你负责,是出于对摄政王的相信,如今摄政王过了三日还不给谭泰定罪,是何原由?”
鳌拜也趁机说道:“难道说摄政王在这件事儿上也有参合?否则怎么迟迟还不给个结果?”
多尔衮闻言,恼羞成怒,斥责道:“图赖,本王是摄政王,如今皇上将此事交给本王负责,那就是本王说了算。而且谭泰好歹是朝廷命官,怎么能说杀就杀,难道本王深思熟虑一下也错了么?”
图赖冷哼一声,眉眼间充满不屑。
多尔衮怒道:“图赖仗着是护军统领就如此嚣张,举止狂妄,本王是皇上钦赐的叔父摄政王,不尊重本王就是不尊重皇上!”
那些多尔衮的党羽闻言,立马附和,原本是给谭泰议罪的,反倒变成给图赖定罪了。
图赖气的脸色铁青,多尔衮见差不多了,便阻止了那些附和自己的大臣,一副大义凌然宽容的样子,赦免了图赖。不过最后,谭泰也由众议的斩首罪,改为了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