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漫无目的的扫着,恰好看见巷子里那小心翼翼出来寻找残羹冷炙的野狗,许是找到了谁家丢出的菜叶,这食肉的畜生,竟发出一声欣喜的叫声。
“打死你这畜生,打死你打死你,敢跟爷爷抢吃的,打死你。”
突地,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乞丐,拿着手上的棒子驱赶着野狗,一边慌忙将那菜叶塞进嘴里,丝毫不介意刚刚狗才吃过。
那几片菜叶全都进了嘴才安心,这世道,不狠点就得死,街角那老乞丐今早已经死了,原来饿死的人死状是这副模样,那副狰狞让他不寒而栗。
不悲不喜,似乎连目光都成了那泥塑的。
“跟方青衣碰上了?”沉缓的调子,一如既往。
“遇到的是齐然和花不死,墨息珠被夺,齐然被惊刃重伤。侯府传来消息,齐然在侯府被人袭击,现下生死不明。”
目光敛下,似有所思。
“齐然被刺那一剑与惊刃所刺的伤连成一气,断了他全身经脉。”
眼眸微抬,司辰被他的眼光一扫,忙低下头去。
七星连珠剑法。
唯有此剑法,方能将人所受之伤连成一气,断其经脉,伤其性命。
而会这剑法的人,只有从那人间地狱里活出来的人。
清风从两人之间飘过,那巷子里的乞丐,摸摸自己的肚皮,砸吧砸吧嘴,继续翻找着各家扔出来的残羹。
散散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些不舍看了一眼天,难得的浮生偷闲,也不得不结束了,淡淡道:“继续监视。”
“是!”
正待退下,又想起一事,“昨日交待的事情已经有了回音,正如主子猜测那番。”
言毕,又不得回应,禁不住抬头,面前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风终是吹走了薄云,星子又露了出来,闪着不大不小的亮光。
晋城的街道上,运足轻功的夜行者,被迎面的风扰乱了青丝。
由于前方战事吃紧,近来城里又有天神教作乱,城主赵嗣源已下令实施宵禁,可真正禁得了也只有像福巷这样的地方,有钱人的享乐才刚刚开始。
一路上赵煜修都尽可能的避开路人,实在避不开,他的速度也让对方看不清身影。
在一座不起眼的屋宅前停下脚步,打量起来,门前扫的干干净净,屋子的主人以前是侯府两位少爷的奶娘,岁数大了,在此养老。
两扇门扉关闭严实,这个时辰,老人家怕是早已睡下。
近一个月,这本该颐养天年的老人居住的地方,却多了些陌生人,行色匆匆,也不与人多语。
着实可疑。
这也是为何赵煜修会随方青衣去侯府的缘故。
翻身上屋,岂料,刚跃上外墙,一阵剑风袭来,剑式狠厉。
心中小小一惊,赵煜修侧身避过,那人一招落空,并不追击,向后翻腾两周,拉开两人距离。
月光下,映得清晰除了两人的脸,还有惊刃手上那把明晃晃的剑。
“为何?”
赵煜修轻扫一眼,眼光落到惊刃的左臂上。
“为何?”
再一次问道,声音有些不稳。
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目光落到了屋里,一片漆黑,秉气凝神,屋里没有呼吸声,却带着尸体腐烂的臭味。
“为何?”
声音沉重,带着刺痛。
“你认错了。”
“认错?易容之术,炼堂谁人不会,这样的理由就想打发我吗?”
屋里已没人,从尸体已经腐烂看出,定是死了有些时候,看来那人已经杀人灭口,逃离此处了。
目光收回,也不再多看一眼对面的惊刃,一掌随意拍出,惊刃连忙举剑相抵,待到掌力抵消,赵煜修早已失了踪影。
月光下,只剩少年杀手颓然的身影。
你不是教过我,出手必不留情吗?
那又为何不杀我呢?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