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修寻人去了。
寻谁?一位故友。
能被赵煜修称为朋友的人几乎没有,敢和他做朋友的也几乎没有,可算来算去,言西楼还是决定要跟他做朋友,做一辈子的那种。
赵煜修匆匆离开要找的人便是言西楼,江湖排名第一的神医风阮亭的唯一亲传弟子,言西楼。
就在众人目光都被白云裳牢牢吸引住的时候,他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口探头探脑,但见客栈挤满了人,那人便悻悻离开。
其实银月并没有猜错,赵煜修被他重伤,又怎么能不寻医问药呢?可是去的并不是赵煜修本人,而是十二天枢的司酉。
这已经是言西楼找的最后一家客栈了,前面几家都住满了人,这家更是离谱,连客栈大堂都是人挤人,心里暗骂了一句,言西楼便转头离开。
摸摸自己早就饿扁了的肚子,认命的叹了一口气,今晚想要在客栈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怕是不能了,还是买几个馒头,在找个地方凑合一晚吧。
清风、草地,以天为被地为炉其实对于江湖人来说,也是不错的,城外的一处山坡上,言西楼正恶狠狠地咬着馒头,似乎那馒头跟他有仇,每一口都咬的结结实实,眼睛却带着怒意死盯着他面前的那一个吃的淡然的人。
“你没钱啊!干嘛来跟我抢馒头!”
言西楼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这青申城到处都是人,连买个馒头都挤了大半天,他手上攥着铜板,好不容易才买到四个馒头,可不仅鞋被挤掉了,连钱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走。
正欲哭无泪的想着是不是要靠这四个馒头撑到蓬莱门的时候,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家伙,不由分说的吃起来。
赵煜修轻描淡写的抬了抬眼,突然言西楼看见几张纸朝他飞来,伸手一接,摊开一看,顿时两只眼睛射出精光,开汇银号的银票,整整五张,每张五千两。
言西楼看看银票又看看吃完馒头拍拍手,缓缓站起身来的赵煜修,真恨不得冲上去亲他一口!
“如果我在蓬莱门看到你,就砍了你的腿。”
木头一般的人,木然的说着。
言西楼动作一顿,脸上一苦,匆匆将银票塞进怀里,急道:“别啊,别啊,来都来了,你给我一张人皮面具不就行了吗?”
赵煜修冷漠的看着他,却不说话。
言西楼凑到他身边,讨好的说服着,任凭赵煜修的脸色越来越冷,就是赖着不走。
蓬莱门以医道结交天下众英豪,唯一不待见的便是神医风阮亭。
因为自蓬莱门开派以来,武林中被众人尊为神医者,皆出自蓬莱门,可二十年前,却横空出世了一个风阮亭,生生夺去了这被蓬莱门独占了近百年的名号。
这叫蓬莱门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呢?
虽然明面上声称虚名如浮云,可私底下,江湖中人皆明白,如果寻医去了药谷,那么这一辈子都别想在蓬莱门求得一棵药草。蓬莱门就更是不会允许神医踏足的,何况他的亲传弟子。
这个道理,言西楼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他就算知道,也不得不来!
从司酉突然出现在药谷为赵煜修求药,他便知事情不妙,九转还魂丹、紫金续命丸、羽叶续筋膏、玉华生肌露等等等等,这些平时放在江湖上随便一颗都能引起一阵腥风血雨的东西,风阮亭像是倒糖豆一般,统统给了司酉。
没过几日,江湖中便传来漠离叛出星云宫的消息,还没等言西楼求得师傅同意他出谷,竟然又听说蓬莱门广发英雄帖,要共讨奸贼!
这下他如果还坐的的住,他便不是言西楼。
找了个他师傅出门采药的空档,偷偷的溜出药谷,直奔蓬莱门而来。
言西楼在他耳边说了半天,赵煜修却像根本听不见,不动也不作答,言西楼仰天长叹一声,脸色比方才更苦,“这几天,到处听到人说,你还杀了晋城的侯曲怀,抢了北疆岁暮派的镇派之宝,杀了他们的掌门,还杀了衡阳的张士德大善人,你倒挺忙啊。”
“走还是不走?”冷冰冰的话,还是同样的一句。
“不走!”说完,言西楼机警的向后跳了两步,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似乎赵煜修要对他怎么着似的。
“你打昏我也没用,等我醒来,还是要跟来的。”
“你去了又有何用?”
“我,我去帮你说理。”
“他们会给你机会说话吗?”
“哎,去你的!”言西楼苦恼的将脚下的石子踢出老远,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神医弟子的身份感到棘手。“所以,给我一张人皮面具。”
赵煜修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
“你脸上那张给我吧,反正中原武林没人知道你本来长什么样。”
“……”
“原来方青衣长这模样啊,还真是fēng_liú倜傥、潇洒不凡啊!”吴意儿眯着眼睛,捧着脸,坐在白云裳的房里,歪着头说道。
“不过师傅既然有意将师姐许配给他,怎么不见他来咱们凤霞楼提亲呢?”
白云裳除去面纱,面纱下的容貌如最好的画师笔下的最精致的仙子,又如深谷中遗世独立的幽兰,气质宁静恬淡,端庄大方。
“意儿,”听见她又提起此事,脸色飘过几不可见的两朵红霞,轻声道:“毋须再提此事,这不过是师傅的一句戏言罢了。”
“你呀,你别老提方青衣,我们凤霞楼的云裳仙子那是多少武林豪杰求都求不来的,你老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