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赫来伸出手指在‘肉’疤上轻轻的‘摸’着,脸上满是回忆的神情:
“包扎用的绷带实在是太脏了,之后没几天我就因为伤口感染化脓发起了高烧,在当时那种物资匮乏的情况下,军医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药’物给我这种小兵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弄’了些浓盐水给我擦洗伤口,而在开始擦洗之前,还要撕开已经和伤口附近皮‘肉’牢牢粘在一起的绷带,这样才能进行彻底的伤口消毒。
原本还在高烧昏‘迷’中的我,直接被生生的给疼醒了,呵呵,那种滋味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感受。不过要不是被那么折腾了一下,估计我也就一直高烧到死为止了吧。”
扎尔基看着朱赫来把衣服重新塞好,又重新开始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不由的掏出酒壶灌了一口伏特加,缓了一会后才问道:
“所以你才会一直都随身带着一壶浓盐水和那个布包,就是为了能在有人受伤的时候派上用场,免得再有人遇到当初和你一样的情况?这么说来,阿列克谢能保住自己的胳膊,真得感谢当初用这个法子救了你的军医了。”
朱赫来‘抽’了一口烟斗,平静的说道:
“首先,我并不感谢那个‘混’蛋军医,当时他虽然用这种法子救了我一命,但也把母亲留给我的纯银十字架给偷走了。等到我伤养好了以后,趁着从旅顺撤退时的‘混’‘乱’,又找到了这个军医。打了他几耳光之后,我才知道这家伙把我的纯银十字架拿去赌博输掉了,而赢了那个十字架的,就是那个救了我一条命的军官。”
喷出了一口烟雾,朱赫来有些自嘲的笑道:
“很可笑是吧,救了我一命的人,却在巧合之下把我视如生命的东西给夺走了,偏偏当时我既没有钱把东西赎回来,也不好去开口讨回,‘花’了很长时间的功夫和很大的代价,我才最终把母亲留给我的这个遗物给拿了回来。
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在战场上一定要以保住自己为第一优先,绝对不要再轻易的欠下别人什么,否则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说完话以后,朱赫来捏着领口的十字架,手指在上面来回摩挲,而扎尔基的目光在朱赫来和阿列克谢之间来回看了半天后,脸‘色’有些‘阴’郁的开口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救下阿列克谢的胳膊,是想他也因此欠下你一次,以后好让他用你看上的东西来偿还么?”
朱赫来诧异的看着扎尔基,好半晌突然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我的老天爷啊,少尉你脑子里面在想着些什么玩意?阿列克谢这傻小子有什么能是被我看上的,他家乡的那间破烂房子?还是他家里欠下的那些债务?哦对了,他倒是有一个‘挺’漂亮水灵的小‘女’朋友,可那小妞的父亲可是基辅的民政官啊,也就阿列克谢这个傻小子敢下手,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靠近这种小妞。”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
“少尉你可真是喜欢穷根究底,好好好,我直说吧。其实不为什么,就因为阿列克谢这小子也有一个老娘给的十字架,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我看见了,再看看阿列克谢当时那副德‘性’也够凄惨的,我一时心软了就把给自己备着的东西拿来给他用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