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溃逃的俄军士兵中,阿列克谢猫着腰头也不回的拼命向前奔跑,他的身前身后已经倒下了成片的俄军士兵,有的是已经被打中要害当场死亡,有的是重伤倒地还在苟延残喘,而在这些溃逃俄军士兵的背后百余米开外,并没有大批的土耳其人追击,只有两台步兵战车在不时喷吐着火舌。【..】
不知道跑了多长的时间,总之阿列克谢已经觉得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一直闷头朝前跑的他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而这一眼就让阿列克谢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一般的恐惧,原来此时一台步兵战车已经追到了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而那个黑洞洞的炮口正在迅速的转过来进行瞄准,没等阿列克谢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随即炮口火光一闪。
“不!!!”一声惨叫过后,阿列克谢从床上一下弹了起来,然后额头就狠狠的撞在了阁楼的木梁上,捂着脑袋眼冒金星的又倒回了床上。
小心的揉了揉额头后,从噩梦中缓过神来的阿列克谢在脸上摸了一会,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没把脑袋上的伤口给再扯破,嘶……不过摸上去的这个感觉,这一块应该是肿起来了,看来一层毯子还是不够厚度,等天亮以后还是再往上加两层毯子好了。”
吱呀一声,通往阁楼的活门被推开了,一位穿着睡衣的少女提着风灯爬上了阁楼,借助风灯的光线看着阿列克谢床位的方向:
“保尔,你没事吧,我刚才好像听见很大的一声响动,是不是你又撞到什么地方了?”
“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冬妮娅你回去睡觉吧,别把自己冻着了。”阿列克谢支起身子,对一脸关心表情的少女挤出了笑容,却因为扯到了脸部的伤口,反而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
很明显阿列克谢在这种状态下说的话很没有说服力,不肯相信的冬妮娅仍然坚持将风灯挂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捧住了他的脑袋仔细检查着包扎的绷带,看到绷带上没有新渗出的血迹后才松了一口气。
阿列克谢一直观察着冬妮娅脸上的表情,看到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后,就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劝道:
“我就说了没事吧,你还非要多看两眼才放心,能从战场上逃回一条命来的我可没那么脆弱,何况还有冬妮娅你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觉得再养几天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这话一说出口,冬妮娅脸上的表情变化就让阿里克谢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少女原本一脸的关切转眼变成了气愤,微微皱起的柔顺柳眉也一下子倒竖起来:
“亏你还敢说没事情!一周前也不知道是谁一身血迹的闯到我家来,还拿着枪大呼小叫的吓唬人,结果连话才说了半截就伤口迸裂晕倒在地,要不是我学过护士,我妈妈又是外科医生,给你及时动手术清理了伤口重新包扎,你这条命早就没了!现在还和我说这些混话,真以为自己像是嘴上说的那样打不死吗,阿列克谢!”
不用昵称而是直呼其名,可见少女的确是对阿列克谢相当火大了,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的阿列克谢只能满脸尴尬的低着头,等到冬妮娅发完了脾气才陪笑说道: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你别发火了好不好,都怪那时候我刚从前线回来弄不清楚情况,结果误会你那几位亲戚是要干什么坏事,才拿枪吓唬他们一下,可不是冲着你啊。要是冬妮娅你觉得不开心,回头我养好伤了就去上门对他们道歉,怎么样?”
“用不着你去道歉!而且我也懒得管那些趁火打劫的亲戚怎么想。”冬妮娅虽然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比起之前,在态度上却有了明显的软化,“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状况,妈妈给你动手术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帮忙,那时候你身上的伤势看上去太吓人了,有的伤口都深的可以见到骨头,妈妈和我忙活了半天才把那些伤口给重新缝好。
偏偏手术后还没休养多久,你就整天嚷嚷着要回家回家,这路上要是有什么意外弄得伤口恶化怎么办?我的哥哥已经在前线被德国人俘虏了,父亲现在也因为着急生了重病,要是你再出什么事情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到伤心的地方,冬妮娅的眼睛就忍不住流下了泪水,抬起手捂住脸轻轻抽泣着,阿列克谢见状慌了神,先是把手搭在了冬妮娅的肩头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却在手指接触到少女身体柔软温热的肌肤时,不由被这美妙的手感带的心里一跳,吓得在男女之情上还极为青涩的阿列克谢赶紧缩回手,转而隔着睡衣的袖子虚握住了冬妮娅的手腕,用极为诚恳的语气慢慢说道:
“好吧冬妮娅,我对你保证,在伤势基本痊愈前不会离开,而且我保证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不如由我去联系同伴,把你和你的父母也一起带走,一起去我家那里怎么样?虽然条件比不上你家这边好,不过邻居中间有很多年纪跟你我差不多的年轻人可以互相帮忙,比如谢廖沙,还有他的姐姐瓦莉亚,也是又漂亮又能干……”
阿列克谢话的末尾让冬妮娅立刻停止了哭泣,少女眯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问道:
“瓦莉亚,是你好朋友的姐姐?她长得很漂亮?而且听上去你和她关系挺不错的嘛,想必这才是你念念不忘要回家的原因吧,我亲爱的保尔!”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当然很好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