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看了眼年轻人,笑笑没再说别的。
眨眼间牛树国就来到近前,看见王飞,牛树国热情地握手说道:“哎呀,是王主任啊,不不不,现在应该叫王局长了,王局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王飞笑道:“老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招商局的新任局长雷鸣同志,雷局长刚上任,来开发区了解一下企业的状况。”
牛树国赶忙跟雷鸣握手说:“欢迎雷局长来光明厂视察,雷局真是年轻有为啊。”
握住牛树国的手,雷鸣微笑着说:“牛主任客气了,我可不是来视察的,只是过来了解一下企业的基本情况。”
牛树国有点拘谨,打着哈哈说道:“那啥,几位领导就别在门口站着了,去办公室坐坐吧。”
雷鸣看了看王飞,见王飞点头,便说道:“给牛主任添麻烦了。”
牛树国连声说着不麻烦,一马当先带领着三人走向办公区。
光明厂的办公条件还是很不错的,一栋三层小楼拔地而起,被郁围在中间,鹅卵石铺就的道路蜿蜒崎岖,踏上去却别有一番味道。
办公楼里并没有多少员工,偶尔看到一两个身穿厂服的职工,也都或是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或是懒懒散散的忙活着自己的事情,这让雷鸣不由皱了皱眉头。
来到牛树国的办公室坐下,牛树国忙着给三人倒茶,王飞让他别忙活了,他还是执意的泡了三杯茶端过来。
“条件简陋,三位领导凑合着喝一点吧。”牛树国说道。
“牛主任,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了解一点实际情况,你能把光明厂的现状跟我们说一说吗?”雷鸣并不打算在光明厂多待,但又想把光明厂的问题了解透彻,他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么一家经过市场检验的企业,究竟是怎么走向没落的?难道仅仅是因为金河县的投资环境太差,导致企业的效益下滑?还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因素?
“雷局,喝茶,你先喝茶。”牛树国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皱着眉头沉吟着。
“怎么?不方便说吗?”雷鸣步步紧逼。
王飞也说道:“老牛,雷局不是外人,有些话,你直言不讳就是了。”
牛树国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掏出烟来散了一圈,自己点上一根后狠狠吸了一口,方才下定决心说道:“雷局,情况你都看到了,光明厂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说呢?是有很多种因素造成的。早在一个月前,集团就已经向县里提出了撤资,理由是集团内部的产业结构调整,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咱们金河,地方不大,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少,各方利益盘根交错,哪个神仙拜不到,回头就给你穿小鞋。说句不中听的,商人重利,人家光明集团到金河来投资,是奔着挣钱来的,人家大笔资金洒下来,办公楼也盖了,厂房也修建了,你总得给人家提供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吧?不能三天两头的这也检查那也督促的吧?好嘛,这厂子刚投入生产三个月,工商、税务、公安、消防的就都找上门来了,然后就是找各种理由要钱。这还不算啥,更可气的是,集团公司派驻在厂里的老总,没在这儿待两天就被一帮小混混赶走了,后来听说,那帮小混混的头儿是你们县长的儿子,这小子扬言说,厂子设在金河县,那就是金河县的企业,既然是金河县的企业,就该让金河县的人做主,外人,哪来的回哪去吧。集团老总一看,这简直就是土匪作风嘛,一怒之下宁愿让前期的投资都打了水漂也不愿意再投入一分钱。我说实话,光明厂能维持到今天,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牛树国说得这件事情,是雷鸣不曾想到的,他也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如此程度,毫无疑问,该县长就是齐广志了,齐广志的儿子是哪一位,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雷鸣心里相当愤怒了,作为一县之长,放任自己的儿子对企业进行敲诈勒索,这是什么行为?说是土匪作风都是好听的,不客气的说,这样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
还有各个单位一窝蜂到企业来找理由要钱的问题,这些人简直愚蠢,他们只顾自己那点蝇头小利,根本没考虑清楚企业投产以后,是会给县里的财政带来相当可观的利税的,就知道找个名头来要钱,短视!本末倒置!
雷鸣的脸阴沉的可怕,接连抽了两根烟后,才稍微缓解了一下躁动的情绪,他问道:“这些事情,你们公司就没跟县里反应过么?”
牛树国当即红了脸,说道:“怎么没反应过?不过反应又有什么用啊?说不不中听的,地方保护主义这个东西,我老牛走南闯北的也这么多年了,不是没见过,但没见过像你们金河县这么严重这么护短的。企业已经落户了,不是当初求爷爷告奶奶请求我们投资的时候了,那脸变得当然就快!雷局长啊,这也就是你早来了几天,还能看到一些东西,再晚几天,怕是你连我都见不到了。我已经跟集团提出了申请,要求调离金河分公司,这一摊子事儿,爱咋咋地吧,我是没能力解决了。”
雷鸣头都大了一圈,赶忙问道:“你走了,这两百多职工怎么办?”
牛树国苦笑道:“能怎么办?人是从你们当地招上来的,自然要你们县里来解决安置,难不成,公司撤资还要把人一起带走?”
“牛主任,听了你的话,我知道你们公司现在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