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呢?”皇帝的声音虽然威凛,却说不出來的疲怠心痛。
“还跪在椒阳殿。”书柬之沒有立即回答皇帝,声音比之前更小,听得都不太真切,唯恐触怒了皇帝。
苏通跨上内室里的脚,落在了地上就沒有提起,他听出來了,皇帝与书柬之说的事牵连出來的人就像在告诉自己今天朝堂之上发生的结果。
虽然还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却看见了结果,王真跪在椒阳殿外,不知道是被罚的还是自己去跪的,听书柬之的口气像是自己去跪谏皇帝,而云初和爹……
“你看着办,朕回宫之后,不想见他。”云阳道,满是不悦。
“臣,遵旨。”书柬之也是安下心來,毕竟王真沒有被惩罚,“皇上,楚国的使臣怎么办?”
“只要不生事,就随他们的意。”皇帝沉沉道。
“是,微臣出宫前,明妃娘娘差人來说,有要事相商,苏将军这里微臣守着,皇上尽可放心,心……”
“爹……”
苏明一声轻呼打断了书柬之的话,苏通想也沒想就冲了进去,看见苏明扶着醒來的苏义,心头的大石才落到了地上,竟像是生死别离一般的心头滋味百变。
苏义让苏明扶着自己起來,云阳看在眼底,“身子不好,就躺着别动,省得你两儿子担心。”
苏义沒有依言躺下,靠在床头,看了一眼苏明和苏通,他俩的担忧他看在眼底,“劳皇上操心,苏义身体并无大碍。”
“阿义……”云阳颇为无可奈何的唤了一句。
苏义平静的面上只因这两字像被龙卷风侵袭的凌乱纠葛,闭上眼好一会儿后才睁开眼來,“皇上,书丞相的话言之有理,您早些回宫休息吧,这么多人照顾苏义,苏义死不了。”
云阳顿了顿,奈何不了苏义,只好起身离开。
苏通觉得这其中太过古怪,皇帝对老爹不如一般的臣子,语气之中有着故事情义,苏通不明白的望向苏义,见他闭着眼看不出所以然,又看向苏明,却见苏明深深的望着苏义,目光随着皇帝一动跟着震荡,像一个漩涡要将皇帝给吞进去。
“哥……你在想什么?”苏义虽然醒了,可事实上却更加让人担心了,苏义与皇帝说话的口气,苏明那一身光耀亮人被乌云遮蔽,风雨欲來之势,令苏通又担心又害怕。
苏明缓缓收回目光,皇帝根本沒有责备爹,他不怪罪他容忍他在自己面前给脸色使性子,为什么当年要拿爹的事情威胁自己,他骗了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
苏明百思不得其解,越想心就越痛,被欺骗了这么多年,一直维护的人性命无碍,根本不需要他付出这么多來保护。
十七年,十七年!
他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做,每日每夜战战兢兢惶惶不安地煎熬着,唯恐哪一天事儿沒办好,惹了皇帝不满,招致满门大祸,竟都是虚无吗?
“哥……”苏通见苏明只清醒了一霎,又重新沉沦入看不见的深渊之中,挣扎悔痛,疑问深恨,在苏明一双眼里风起云涌,看得苏通心惊胆战,“哥……你到底怎么了?”
苏义此刻睁开了眼,“明儿,你怎么了?”
苏明望着苏义,像是看见了一棵救命草,一把抓住苏义的手,“爹,你跟皇上,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义闻言,眉头一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屋中,只有他们父子三人,目光落在吵吵嚷嚷的外大堂,“通儿,你去让外头的人都出去,我有话要说。”
苏通看见了苏义的谨慎与不欲人知的秘密,脑子里紧紧的,将外头的人全都请出了淑仪居,站在空空的大堂里,正要往内室去时,正巧看见离开淑仪居的武晋回头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安和担忧。
苏通心上很重,收回目光,赶紧回到内室。
苏义见他进去,招手让他挨近些。
苏义还沒开口说话,苏明已经问道,“爹二十年固守边疆,一次也不回云城,不是与皇上不和,对不对?”
苏义本要出口的话关在口齿之间,“明儿,你做了什么?”
知子莫若父,尽管一年见面几次,还是能从这反常的举动言语里看出來古怪。
苏通早有所觉,苏义这么点了出來,更是担忧不已。
苏明却不敢将那些话讲出來,皇帝威胁自己,就算是假的难道还要举家上下报仇吗?这个说不得,那说自己独自承担这一切十七年?他们改多心痛,然后追及原因,自己又怎么答?
此事,绝对不能说。
“我沒什么,在京城待了二十年,从小听到的都是你们关系不好,甚至还有说爹你当年对皇上还有叛心,但皇上今日的口气,你们……”苏明沒有把话说得非常明白,但却足够苏义和苏通都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这也是苏通的疑惑,但不是他非常关心的,他最关心的心底也最清楚的是苏明沒有说实话,他真正想问的真正在乎的沒有问爹。
苏义好一阵子都沒有回答,双眸厚沉,深陷记忆的时空,“会变的,我也沒想到这么多年了,当初的恨和气竟消散了不少,而自以为会淡了浅了的恨却还是那么深得难以拔除……”
似是而非的话,只能靠自己的联想力來推测苏义话的意思,这怎么能是苏明想要听到的答案呢!
“爹……”苏明又急又压制着自己唤了一声,希望听到最真实的答案。
苏义沉沉一叹,眼睛里“当年,颜淑偷偷跟着白璎去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