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云执意不听连霄所言,一边前行,一边挣脱着连霄。.. 。
连霄被迫跟了几步,见劝不下暗云,索‘性’挡在了暗云前头,“你听见我的话了吗?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根本不是深思熟虑后下的命令,你也去执行?”
暗云终于抬起眼看向连霄,“连大夫,你扪心自问对他了解多少,真的了解吗?”
连霄只觉心头被榔头猛敲了一下,整个世界都晃了晃,又看见暗云嘴角苦涩的笑了一下便低头绕过自己离开,没有更多的一个字,但他却没有刚才骂暗云愚忠的底气,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
虽然暗云问得他无言以对,败下阵来,当下便知自己的确对王景顶多能算一知半解,说出王景是受了刺‘激’有此决定的话也真的不妥当,但这并不是说不了解他此事就袖手旁观了。
理智告诉连霄,不能让暗云对王景听之任之。
“你跟了他十多年,名义上是属下,实际上却如手足,恩深义重,如果你真的想他好,不是他说什么你就不遗余力的去替他上刀山下油锅,你知道的,他这样做无疑就是去寻死,你想他死吗?”
连霄转身盯着暗云根本没有打算停下来的脚步,心头又是担心又不能太过着急,这个人‘逼’得急了,更不会听他的劝了。
不过,总算在他问出‘你想他死吗’时,暗云总算停了下来,但也只是停了下来,不转身也许久不说话,连霄觉得有一线生机,紧抓住机会,迈步上前。
可惜他才刚跨出一步,暗云敏锐的听力已经察觉到,立即收回了思绪,“他从不骗人,他说他跟老夫人不会有事,便绝对不会有事。”
暗云竟是如此的信任王景,虽然刚才他似乎因为自己的话表现出了担心,但那绝不是担心自己说的那些话,听听这密不透风的话,根本再没什么借口理由能留住他。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刚准备说话,暗云已经翻身跃进夜‘色’中,只是一个眨眼已经见不着痕迹。
连霄暗忖,他是下定了决心,所以离开得干脆,以前老觉得暗云这个人跟他主子一个样,优柔寡断,现在多了一点认识,暗云这个人谁要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不过转瞬,便会得到一个斩钉截铁的结果。
这个底线,除了王景,没有第二人。
连霄追不上暗云,也清楚话说那个份上,追上了也无济于事,不若去找王景问问清楚到底如何盘算。
王景说他不会再回镜‘花’居,那么他会在哪儿落脚?相府?皇宫?苏府?
连霄不得其要,腾身一跃,旋身轻转,落到碧霄园屋顶,躺倒在瓦上,闭上眼,摒去胡思‘乱’想,细细分析王景去处。
皇宫吧,既然他出来了,‘交’代了暗云去办这么重要的事,绝不可能这么快回去;苏府吧,若是苏通不在苏府,他也不回去,苏通现下应该在皇宫里,所以他也不会去苏府。
那就只剩下相府了,他刚才有提到娘,会说出那样的话,自然想过他娘,多半能在那儿找到他。
连霄睁开眼,坐起身,正要往相府去寻人,但又觉得不对劲,王景来碧霄园,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不会是冲着暗云才对,他更不会为了一句嘱托,专程来碧霄园相告。
想起碧霄园‘门’口,忽然间出现在眼前的王景那平静的神‘色’,连霄渐渐拧紧了眉头,后知后觉的惊心低呼:“他听到了……”
这个怀疑一闪过脑海,连霄又一阵怔然,他为什么没有拆穿他,而且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是骗子是‘奸’细,却还让自己带暗云离开?这是何意?
临风独立,风从耳边刮过一阵又一阵,也没让连霄的脑子静下来,得出一个能解释得通王景此举的理由。
他翻身落在碧霄园内,走进仍然照着灯的屋里,一眼便看见榻上矮桌里的一盘棋,想起王景高超的棋艺,连霄眉头深锁,缓步走到黑白子前,盯着黑黑白白,分分明明的棋子。
但他盯了它们好久,也没想出个破阵之法,叹一口气后‘挺’直腰来,煞是凝重的吐出几个字:“你是个中高手,重重困难也困不住你才对,这盘棋……”
连霄话到一半又住了口,如果王景赢了这盘棋,便意味着大哥满盘落索,那时云汉也是危机重重……
大哥不能输,如今的云汉是白璎,贺颐,云硕他们用命换来的,绝不能沦为楚国之物!
但王景……如果这一局输了,便是他的死期吧。
连霄陷入了天人‘交’战之境,来来回回地踱步,坐下又站起,站起片刻又转身坐下,总不能安心。
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个两全之法。却在这全无出路之际,偏生想起了月非木对自己之前警告过自己的话,别想在这之中周旋,事情的发展还有结果,都不会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时下艰难如斯,自己竟毫无用处,不禁气从心来,一掌狠狠拍到那一盘棋上,棋盘从中断裂,棋子散落一地。
“这都是楚国的错,没有他们,一切根本不会是这个样子!”连霄恨恨地道,挥手灭了蜡烛星火,匆匆出了碧霄园。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慌忙赶往镜‘花’居,万红楼仍然如往日一样莺歌燕语,丝竹声重,并无一点异动,而镜‘花’居里悄无声息,只有已经掌上的华灯。
暗云要传令不可能不在这儿,连霄心急如焚,却不得不选择在镜‘花’居里等,他站在‘门’前湖廊处,并有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