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苦笑一声,“我倒是想,可她已经两日未醒了。”
“那怎么办?”苏通很想说你快救她呀,可他知道齐风若是还有法子,也不会干坐在这儿与他说这些话。
“刚给她服了药,你守着她,每半个时辰摸摸她额头体温,观察她呼吸,若有异常就叫我,我这就去给你配解药。”齐风站起身说。
苏通十分不想他走,他担心有个万一怎么办,但眼下这样,齐风是万万不可能同他去淮阴了,也只好听了他的放他去配解药,自己守着络玉。
他坐的地方离床边有点远,便起身将木椅移到床前,就坐在床头前,屋子里静悄悄的,能听到床上平稳的呼吸声,若只是听不去看那睡着之人的模样,倒是会觉得她睡得很舒坦。
苏通稳了稳心,再瞅瞅络玉那张憔悴瘦削的脸,轻轻一叹,“云初和你在这痴情两字上可算绝配,络玉啊,你虽是女子,却总让我佩服。”
“你为何不与云初说你已有身孕?”苏通轻声问,“你若说了,或许……”
他没说下去,苏通晓得那时迫在眉睫,计划没得更改了,那个或许并不存在。
“你如此坚强,苦熬这么久,今日这一关,你也一定可以熬过来的,对吧?”苏通说,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温度,“你谁也不为,端怜惜怜惜你腹中胎儿,为了他你也会熬过来的,对吧?”
他刚好看着她的眉眼,正巧见她眼睫动了一下,他既惊又喜,生怕惊到她,细细声唤她,“络玉……络玉,你醒了吗?络玉……”
可他几声呼唤,络玉再无动静,空欢喜一场,苏通疲惫地退开来靠在椅子上,“就算你这一睡不起,这世上的事也不会停下来,你永远也不知道究竟在发生些什么,云初会怎么样,齐风会怎么样,阳春会如何,还有络纱,你关心在乎的所有人,你若不醒来,便永远失去她们的消息了,一个人孤零零的,一定很难受吧。”
许久,回应他的也只有他说话的余音,他又看着她好半晌,幽幽道,“抱歉,我说你是祸国红颜,断不可留你那些话都不是真心话,我清楚那些话伤你很深,如今我这句抱歉会不会太晚了,要如何做你才能好起来呢?你才能恢复以前的朝气阳光啊……”
苏通就这样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一样,不停的说着这样那样的话,上一句和下一句毫无关联,但就是这样忍不下这安静的夜不停絮絮叨叨地熬到了天亮,然而络玉还是没醒。
齐风一早来把了脉,对阳春说不用改方子的时候,苏通总算松了一点气,但还是不安地问,“她快好了是吗?”
齐风将厚厚几张纸交给他,还有一包的瓶瓶罐罐,“这些是天医阁这些年来研制的毒还有解药,我都写清楚了,你到时候照这上面行事,应能等到我这里安排妥当后去淮阴。”
苏通将纸和解药收好,再一次确认,“她是挺过来了,病情稳定下来了?”
齐风看着他眼里的血丝,感受到他对络玉的关心,才开口说,“没大碍了,等络纱回来我交代几句便能动身,你先行一步。”
压在心上的大石落地了,稳稳当当地,苏通疲累至极又浑身轻松,“好,我先行告知傅元帅,好叫他们放心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