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覃坈翻出比脸还干净的兜儿,舒慕嘴角抽了抽,好半天才压下狠抽对方一顿的冲动——身为保镖,不随身多带点武器,像话吗!
深吸口气,舒慕告诉自己要冷静,毕竟覃坈有多财迷他又不是没领教过,一碗馄饨都不舍得吃的人你指望他随身携带千八百的硬币也不现实。再说给自己当保镖至今也没谈妥价钱,这种看似只赔不赚的买卖,是个人就会尽可能减少自己的损失,覃坈出门少带点钱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心避开康俊的腿,舒慕撑着轮椅的把手跳下来,左摸摸右摸摸,终于在系在腰部的外套口袋里翻出自己的钱包。对里的卡永远比现金多,也亏得飘云影视城内小摊小店这种只能用现金的地方比较多,舒大少这才备了不少现金,否则他们就要从散财童子升级为发卡童子,虽然怎么看,补卡的费用都比漫天撒钱来得划算。
“我就这么多,你省着点用。”从钱包里翻出一沓粉红票票递过去,舒慕向来挥金如土的手突然有点抖,这一刻他有点理解为什么覃坈每次丢个一块钱硬币出去都肉疼的好像天塌地陷似的,平时花再多也是在换取等价的物品和服务,心理上支出和收获是对等的,可现在这钱扔到雾里就是泼出去的水,连个水花都看不着,这感觉,比被强盗打劫还让人郁闷。
“……”康俊看看覃坈,再看看近在眼前,少说也有三千块的一摞钱,莫名觉得自己和这俩人不是一国的。他一部戏的片酬才多少,为了赚钱为了成名,他拖着条断腿还得坚持拍摄,容易吗!
那一刻,内心一向阳光开朗的康俊觉得自己有那么点仇富了。
覃坈看着舒慕手上的钱同样满脸黑线,他又不会鬼画符,拿一堆纸给他干嘛!就算他会画符这纸也用不上啊,花花绿绿的,什么符咒画到这上面效果都要打个折扣了。
“哎呀拿着吧,”强迫自己不去想被鬼抢钱这么残酷又蛋疼的现实,舒慕拉过覃坈的手把钱塞过去,看对方表情更纠结,还不忘宽慰几句,“这钱是我出的,不用你还,你只要把我们平安带出去就行了。”
忍不住冲舒慕翻个白眼,覃坈拿起最上面那张有点皱巴的纸币,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抖了抖,那张软妹币不负众望地风中凌乱片刻,软塌塌地瘫在它无限眷恋的美手上。
“……”三人同时无语了,这玩意能当武器?
“呃,我,我好像没有硬币了。”舒慕尴尬地翻着钱包,这阵子忙得根本没工夫去刻意收集硬币,平时就算偶尔收获一两个也会被他投喂给自家存钱罐,钱包里根本不会存放这种不小心就会掉出去的币种。
“我,我没带钱包。”见两人同时向自己看来,康俊发白的脸闪过一抹红晕,除了不得不站立拍摄的戏份,他平时都坐在轮椅上,出入有剧组配备的助理照顾,拍完戏就跟着大部队回宾馆休息,根本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再说他长时间坐着,在口袋里塞个钱包也不舒服,有东西卡着大腿根,也不利于他腿部伤势的恢复。
“那现在怎么办啊?”舒大少一听都快哭了,三个穷鬼凑到一起还真是……怪不得那么多人就他们仨见鬼了呢,敢情人家是看准了他们没钱?!
势利鬼!
“推着他,跟我走。”指了个方向,覃坈示意舒慕推着轮椅往那个方向走,他则护在两人身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同时两手迅速翻动,把一张直挺挺的粉红票票折成了个棱角分明的三角。
虽然没有硬币好用,但总比先前那种软塌塌的状态来得靠谱,关键时刻还是能救这二人一命的。
三人且战且退,几乎盲目地游走在暗黑和无边的雾气里,即便身边多了覃坈和康俊,舒慕还是不可抑制地想起那天在公路上遇到鬼打墙的情景,同样周围一片黑,同样满眼没有尽头也看不穿的雾气,只是那时灯光勉强还能照射进来,比现在能见度高点。
还有那盏阴森森好比地府明灯、摔下山崖依旧完好无损的纸灯笼。
也不知道远泽道长现在在哪儿,那位高人看似不靠谱,但能力上貌似比覃坈更可靠,有他在,他们应该能平安脱险吧?舒慕胡思乱想着,丝毫没发现身后的覃坈长发无风自动地飞扬,两眼瞳孔中闪过丝丝暗红,似修罗,如恶鬼。
“你们在这儿干嘛?”一声不太友好的喝喊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唐剑文如天神般出现在三人眼前,那一瞬,周围的黑暗像是被巨浪冲进下水道的墨,转瞬不见了踪影,那些干扰他们的雾气也不知去向,场地内还未关闭的灯亮闪闪的,提醒着他们已经脱离了险境。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刚才他们产生了集体幻觉?
看仨人满脸痴呆谁都没回话,唐剑文的火气都烧到脑门了,这几天公司内部又有几只老狐狸不安分地上蹿下跳,企图用飘云影视城闹鬼的噱头来打击他在集团的地位,他光是处理这些人就够烦躁了,下班后还要跑到各大闹鬼热门地来坐镇,免得那群人再趁他不注意搞出更大的响动。一天二十四小时无停歇的工作模式让他这个工作狂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偏偏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睛的往他正喷火的枪口上撞。
唐剑文的眸子暗了暗,这几个口口声声见过鬼的家伙,不会就是那群老狐狸收买来制造假消息的吧?
“唐老板,你怎么来了?”最先回神的康俊僵硬着脸冲对方打招呼,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