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床上的男子悠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环境,竟也没有慌张,只是淡淡的打量着四周。
窗边一张藤椅,藤椅上一条被褥随意的放在上面,一组木柜,一只木箱,一张屏风,墙边一座楼梯通向底下。简洁干净,一股药香沁人脾肺,很是好闻。
男子缓缓的起身,发现身体除了胸腔有些疼痛外,并无其他不适。他的伤如何他自己是清楚的,不由惊奇是什么人竟是有如此医术。掀开棉被下床,看到自己一身雪白棉袍,自己原来的衣服已经不见。脑海里闪过一抹同样着雪白棉袍,美丽的身影,及她那软糯却淡然的声音。昨日是她危急中救了自己,这里会是她的卧房吗?衣服是她为他换的吗?可,身上的衣袍穿着很是合身,亦是男子的服饰。这里有其他人,且是男人?想及此,俊颜不自觉的染上一抹不悦之色,却是一闪而过便又换上一副疑惑的神情。摇了摇头,他这是在想什么,还有他刚刚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身上穿着别人的衣服吧,他向来有洁癖。
“嗯,应该是这样。”男子低低自喃道,低眸间看到床头的钱袋等物,眸光微闪,便又是一脸冷漠。起身缓步下了楼梯。
而当他来到屋外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一个仙姿般的老人在自己对弈,一旁那身上抱着一把……似琵琶又不像的,奇怪乐器的白衣少女,正是自己方才脑海中闪过的那一抹美丽身影。
白衣少女正用那奇怪的乐器弹着曲子,琴声悠扬,带给人一种似脱离红尘的淡然洒脱,眼前景色如仙境,而眼前的一老一少便似仙境中的仙人。
慕容九随性的拨着琴弦,不经意的抬头,便见阳光下立着的男子。剑眉斜飞,眼似鹰眸,犀利幽深;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适中,精致如玉,好一个绝世美男子。只是,一个这么美的人,居然面无表情,活像一个玉雕。唉,真是可惜啊!不过,也好,这样一个人要是再灵动点,那将会是如何勾人的妖孽!
将吉他靠在石桌上,起身走向男子。
“这么快就醒啦,有没有哪里不适的?”慕容九语气平平的问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已无大碍。是你救了我?”语气冷然,眼眸紧锁住向自己走来的少女,迎着光,如同森林中的精灵般,心竟是一窒。
“很显然是,我看看。”慕容九勾唇轻笑道,抓起男子的手腕,便凝神为其把脉。
一抹幽光从男子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男子的眼眼一直盯着她,她刚的笑竟是如此眩目,那一刻,他竟觉得心头一颤。
“嗯,恢复得很好,不过,还是要好好休息。”慕容九说道,放下男子的手。
“对了,我叫慕容九。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叫你‘喂’吧。”慕容九微笑着道。
“……肖睿。”男子顿了一下,吐了一个名字出来。当慕容九放开他的手时,一丝怅然若失划过心间。
“嗯。肖睿,饿了吧,我去帮你弄点吃的。你去坐住休息,不要站着了,对伤复原没好处。”慕容九略带调侃的轻笑道。她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只一个名字,谁会在自报姓名时还要想一下的,虽然只一瞬,但,她就是感觉到了。不过,她并不在意,这样挺好,以后也才能保持距离。
“哦,对了,你的衣服破了,可能不能穿了。不过,我还是洗好了,不管要不要,你自己决定。现在,你只能穿我师父的衣服了。”慕容九实然想起,他穿着自己师父的衣服也不知道习不习惯。不过,习不习惯也只能将就。而他自己的东西,怎么处理都应由他自己决定。
这个肖睿,要不是有在呼吸,偶尔也能应她下,她都要以为她面对的是一尊雕像了。慕容九轻笑着转身进屋去了。
肖睿的视线随着慕容九的身影消失,才回头望向似对身边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的老人。眸光微凝,猜测着老人的身份。传闻中的那人,近年出现,身边都带着一人,而慕容九那惊人的医术更是一项证明,加上身姿与传闻中一模一样。种种似乎都说明他应该就是那人。
肖睿举步来到天机老人面前,“前辈可是天机老人?”语气肯定,不似问句。
“坐吧,你的伤不适宜站太久。”天机老人没有回答,答非所问似乎是他一惯的说话方式。
肖睿也不在意,眼前的人没有应是,也没有说不是。即不否认,那便是了。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在天机老人面前坐下。
“肖公子,陪老夫下一局。”天机老人注视着眼前的男子,边收拾棋子边道。
“乐意奉陪。前辈直呼在下名字即可。”伸手帮助捡棋子。他冷漠,但没有目空一切。天机老人的实力让他钦佩,何况做为晚辈,也不好让天机老人唤他“公子”。
“好,肖睿来自天耀?”天机老人也不客套,虽是问话,可心里已经有数,只是再确认罢了。
“是。”肖睿坦诚的道,以天机老人的睿智想必猜出来,他没必要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
“来自京都?你要哪一色棋?”天机老人继续问道,如熟识之人闲聊般。此时抬眼望向肖睿,仍是一副云淡风轻。
“是,黑子。”语气平平,面无表情。黑子多一子,先行,若他要白子,便显得他自负了。
“请。”天机老人轻点了点头也不在多说。年际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有此素养,难得!
也许,你会觉得选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