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战场的一座石山脚下,有一支人类战队正在休息。
这里是四战之地,魔族与人类的战队犬牙交错,互相控制的地方也时时换了主人。
空气里时刻都飘浮着血腥的味道。
这支人类战队以一个年轻人为首,年轻人长相俊美,气势从容,一举一动间都体现出良好的教养。
他身上看不出杀气,好像来战场上不是打仗,更象是来旅游。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看不出实力的年轻人,却让可那些实力强悍而煞气弥漫的战士们显示出极为恭谨的态度。
此人名叫萧瑞之,是帝后萧氏一脉的族人。
这时,一名阴阳境高阶的斥候正从外面回来,向着萧瑞之禀报着最新的情报。
萧瑞之听完之后,脸色阴沉了下来,沉吟半晌才叹道:“人算不如天算啊,世上不如意这事十常有九,照这样的话,东安无暂时是不会来了?”
斥候恭谨的道:“家里估计,淮南王可能疑心东安无受帝君所使,要亲自对某些门阀下手,所以将他拖在远征统帅部的大营里,要知道淮南王如果不计后果硬来的话,东帅恐怕……”
萧瑞之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虽然他不认为邓重威会对东安无出手,但东安无身负帝君重托,在这种时候不会与邓重威发生冲突。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前的计划恐怕要作出改变了。
战神邓重威从来就不是个讲理的人,或者他认为拳头才是最硬的道理。
他与东安无在朝堂之上,政见相左,经常因此而争执,以前两人即便有些冲突,也还尽量控制。
不过自从邓重威渡过生之劫境,进入死之劫境后,恐怕除了帝君外,任何人都抵挡不住邓重威的出手。
萧瑞之自然不知邓重威与东安无真正的关系,和圣朝上的绝大多数人一样,以为他们俩是政敌。
而他设身处地的代入东安无的位置来思考后,觉得换了自己,就算有千般谋划,也不会在此进与邓重威翻脸动手,那不啻自寻死路,必定是要断然放弃原先的计划的。
萧瑞之恨恨的击打了一下手掌,心中暗叫可惜。
他们为了设下这个猎杀东安无的局,不知费了多少心思,从血战一开始就布局,一环接一环的精心施行,好不容易进行到了这一步,就等着东安无入彀,却不想被邓重威无意之中阻止了。
这真是始料未及,切萧瑞之有种郁闷到要吐血的冲动。
“那么大兄那边有什么补救的计划?”萧瑞之努力平静了一下心中的懊恼后问道。
战将斥候道:“大爷和先生一致认为,帝后上次游说淮南王的事情并不是没有效果,可能只是条件或方法的问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无需淮南王明面支持,只要他在态度上稍做一些偏向就足够了。”
萧瑞之沉吟着道:“此事恐怕心急不得,只有慢慢图谋了,最好能找到一个与淮南王有交情的中间人。”
如果能说动邓重威站出来与东安无打对台,那对他们后党来说就是绝大的利好,只是双方之前并无来往,没有沟通渠道,这将是个大问题。
邓重威独来独往惯了,就连他邓阀中的族人也难以见到他,因此就算拉拢邓阀中的嫡系族人也未必有用。
象这次他孤身追着东安无来到圣魔战场,就什么人都没带,所以目前就算想联系他本人也难以做到。
照萧瑞之认为,邓重威怕是巴不得东安无死,如果他们能和邓重威拉上关系,只要隐约的透露一点消息给他,想必他就不会阻止东安无离开大营了。
然后,就不会在阴差阳错之下,使得他萧瑞之谋划许久的杀局失去作用了。
萧瑞之把强烈的遗憾排除出心底,恢复了冷静,迅速的思索了一番后,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向斥候作了说明。
斥候小心的记下后,便告辞离开,将消息带回本家。
斥候离开后,萧瑞之来到了半山腰的一个山洞中。
山洞中布置着一个非常复杂的法阵,法阵之上还安置着一台精密的机关器械,机械上法阵的符纹正闪动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他十指中各冒出一道丝般的光束,然后连接上机械上的法阵符纹,如波浪般的魂力延伸进这座机关器械之中,这台机械以及其下的法阵所闪烁的光芒逐一熄灭。
片刻之后,法阵完全停止了运行,萧瑞之便开始全神贯注的拆卸着机械的构件。
“这一次算你好运,不过我们总会找到下一次机会的。”
萧瑞之把一个个构件收到须弥戒里,心中暗自想道。
圣魔战场与罗睺大陆位面交叠的边缘,绵延的群山之中有一座巍峨的古堡。
古堡最顶层的一间书房里,其中一整面墙都由水晶落地窗构成,透过水晶落地窗,苍茫的林海就呈现在脚下。
而古堡顶上的天空中,诡异的现出一道笔直的界限,就这样将苍穹一分为二,一边漆黑深黯,如浓墨,一边暗红触目,象鲜血。
一个黑发紫眸独角的男子,正站在窗前向外眺望着,他的紫眸深不见底,又冷寂得毫无生机。
一位血族伯爵恭谨的从开着的房门外走了进来,在魔裔男子三丈外就跪下,双手交叠于地上,额头贴在手背之上,施的是魔族中最恭谨的大礼。
魔裔男子身上没什么威压,如同普通人一般,但那名血族伯爵礼毕后依然低伏在地上,不敢将头抬起,只是垂首小心的向着魔裔男子禀报着一个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