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下午行军的时候,逸王不停地揉着酸痛的腮帮子,安慰自己:“估计那丫头也比我强不了多少。”
这般走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东边的重镇河剌要到了。河勒在燕北的东边,并不是回燕北捷径,只不过因为毗邻燕北附近的要塞达里尼,既然离得不远,逸王便决定在王妃生辰前去那里瞧瞧。
逸王眯着眼睛,想着自己膝下的几个孩子:“奭儿是长子,性情纯厚,中规中矩。挖个坑给他,让他跳,他就跳。箴儿略好一些,却也不过是想办法不要让哥哥摔得太狠了。筠儿,还算机灵,虽说能瞧出是坑来,为了讨好我,自然也是要奋不顾身地往下跳。炆儿,唉,既聪慧又继承了奭儿的忠厚,可惜总有不足。以前,一直不晓得哪里不足,今儿见了夏家这个小姑娘,这才明白。”
逸王随着马身起伏轻轻地摇着头:“唉,这个夏家的小娘子可就不一样了。你挖一个坑给她,她必定要跟在后面深深浅浅,大大小小地挖上一串。呵呵,”逸王抚着胡须,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跟自己小时候一样。唉,好似当年的曹孟德帐下的杨主簿,幸亏她是个姑娘家,不然……”
想着,他忍不住回头吩咐护卫:“你去把夏家那个最小的兄弟叫来,我要问策。”
周筠和周炆俱是一愣,叔侄俩倒是头一回想的一样:“他一个小屁孩,能问出什么策来?”
不一会儿护卫快马回来:“听说刚刚吃多了雁肉,坏了肚子,并没有跟着队伍。由薛副将带了几个护卫让他跟在后头慢慢走,我这就去后面寻他,只怕要花些时间。”
逸王浅浅一笑,心想:“这就是知己的感觉呀!”
那护卫见了,便拨转马头,向队伍后面跑去。
薛羽陪着小雨还在刚刚休息的地方磨蹭:“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以后。要晓得吃亏是福。”
小雨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心里却想:“我占便宜,你吃亏,那真真是再好不过的。”
薛羽见她这个样子。便有些泄气,想了想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去燕北的路上,你是不是偷听我和杨宝臣说话了。”
小雨一愣,随即嘻嘻一笑,跳起来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走了,不然撵不上了。”
薛羽叹气跟在她身后:“你偷听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故弄玄虚吓唬我呢?你知不知道,我好几天没睡好觉。”
小雨听了,摇头晃脑地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好端端的,你怕什么。”
薛羽一窒:“你躲在隔壁?听到什么了?”
小雨冷笑着看着他,并不搭话,薛羽见了也不由脸红:“也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王爷就是想让你二哥那个马场只供应战马给他的骑兵,到底谁来管,他也不甚在意,当然是他的人最好。”
小雨点了点头:“这样说起来,你还是好心了。”
薛羽听了这话,立刻道:“我自然是好心,还特意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卫过去。”
小雨将头一昂:“噢,你是说我的徒弟——宝臣么!”
薛羽气得咬牙切齿:“你这孩子,怎么能将好心当作驴肝肺呢。”
小雨也不理他。
薛羽便打马到她前面,回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何时晓得杨宝臣是我的人?”
小雨瞥着嘴,轻蔑地看着他说道:“手下败将,安敢言勇!”
薛羽想了半天,才明白她是说:“自己是她的手下败将。还好意思过来质问。”不由气馁,原本马身略在小雨前面,这会儿便落后了,半晌才喃喃地轻声说道:“我对你真的是一片赤诚,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在客栈还使劲地戳我的伤口…….”
这样一想,突然醒悟。虽然晓得小雨必定不会告诉他,还是忍不住大声问道:“我去客栈见你那回,是不是?那时你就已经知道了,对不对?”他眼睛本来就大,这会儿一瞪好似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想了一会儿又道:“不对,你那时还没有偷听呢?你…”
小雨朝他一吐舌头,打马飞奔起来,薛羽猝不及防,晓得她骑术异于常人,也顾不得问其他的,忙打马在后面追赶。
等那护卫回来复命,河勒的城池已经隐隐可见。
逸王打量了那护卫一番,心想:“莫非是我想多了,小丫头吃了那么多不好消化的烤肉,真的病了?”不由皱眉问道:“怎么去这么久?他身子可还好?”
因天气热,那护卫跑得满脸通红,也不敢擦那汗水:“回王爷,末将快到咱们晌午休息的地方,才看到夏家的小兄弟和薛副将。”
逸王便忍不住越过那护卫,瞧了瞧薛副将和小雨。小雨见了,忙在马上笑吟吟地朝他拱手作揖,倒是薛羽失魂落魄,垂头丧气地跟在她身边。逸王暗想:“薛副将也是自不量力了,这丫头,我收拾起来都颇有些费力,何况是你了。”
到了河勒,逸王安排薛副将在城外驻扎,自己则带了周炆,周筠,夏副将和小雨跟着来迎接的官员一起进了城。夏六爷有心推脱,倒是小雨劝道:“若是他坚持让我进城就医反倒不美,唉,也不晓得哪里得罪他了,居然被盯上了。”小雨也暗自头疼,心想:“若是治国安邦,我自然是想都不敢想。可若说坑人做坏事,哪里有人能比得过我呢?怎么到了他这里,我这头刚动了念想,他就仿佛知道了一样。可见,这个逸王同我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夏六爷心里却想:“你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