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四个月过去,天气渐渐转凉,夏太太那边来了消息,锦儿定了燕北刑司的评事何望,何望二十出头,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胜在人口简单,家里只兄妹二人。锦儿被夏太太安排着悄悄地在清一观相看了,何望虽不及五爷沉稳,却也是仪表堂堂年轻有为。正好刑寺那里出来一个空缺,何望略一提五爷,众人都晓得五爷做是武常知县,去年因为番外种子的事情,在农事上颇为得意。今年天旱,南边朝廷遭了旱灾,虽说不至于颗粒无收,但是军粮便有些捉襟见肘了。反观北寒这里,从番外进来的几样作物用了五爷的法子,收成都极好,逸王的军需自然丰沛,世子那里对他也是极为推崇。
偏偏今年春天的时候,松和知府辖下的一批木材因天干物燥失了火。这本是杀头的重罪,那管仓库的小吏不到三十,家里面上有老,下有小,平时倒也兢兢业业,知府瞧了也有几分不忍。刚好五爷过去述职,便替知府拟了文书,只道有一批修建府衙挑拣剩下的木料被山火烧没了。逸王当日心情不错,想着既是挑剩下的,本也是无用之物,便只罢免了那小吏,上边的县丞等人均未受到牵连。凭借这样的官声,五爷虽然没有功名,却很是轻松地升了六品断事。
小雨看了信暗想:“亏得母亲当初拦着他纳妾,否则,私德有亏又没有正经的功名,如何能晋身。但愿五哥哥能吸取教训,以后也不要做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
不几日,六爷和蓝灏馨又收到燕北发来的邸报,却是南方的阵前传来捷报:“逸王的铁骑又下一城,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已失。”他们看邸报时,只怕京城早已经被铁甲卫围了个水泄不通,逸王入主京师指日可待
六爷和蓝灏馨一合计,便有些担心喜都人。若是他们也听到这个消息,只怕要马不停蹄地前来进犯。二人推演了半日。逸王在这么紧要的时刻,是断不会回师北方的。喜都人到了冬天又怕自己的粮食不够吃,难免趁着此时边关人少,前来滋扰边。六爷和蓝灏馨来不及庆祝南边的捷报。急急忙忙派人四处检查烽火台,确保各处的狼烟,干柴,硫磺和号炮都准备充足。
这样一来,虽然四处村落还是不免被喜都人洗劫。到底不似从前那么般轻松,总也要留下十几二十条命来换那些粮食布匹。六爷和蓝灏馨自然也不得闲,三天两头便要出去追击喜都骑兵,东奔西走疲于奔命。一来二去,喜都人见得不偿失,袭扰的次数便大大的减少了。
小雨这边一听说五爷夫妇都回了燕北,心里不免有些痒痒的。又见六爷这里诸事都安顿好了,六奶奶有稳婆随时跟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想回去过年凑热闹。同六爷商量:“若是入了冬,下起雪来路就便不好走了。我今年就要在外面过年了,爹,娘肯定会想我的。”
六奶奶听了就有些舍不得这个小姑了,有心同小雨一道回去,又不放心六爷一个人在边关过年,六爷道:“这有什么,便是你在这里,那许多将士都没有家人,我岂能丢下他们回来陪你。倒不如你回燕北,过年的时候也热闹。还可以见见灵儿,就是生产的时候也有人照顾。”
小雨又同稳婆商量,稳婆自然也是愿意回燕北,小雨便和六奶奶一起收拾东西。不想。六奶奶的主意却是一天三变,一时觉得回燕北见女儿待产比较好,一忽儿又担心六爷在这里无人照料。小雨见了,不免慨叹:“嫁了人有什么好的,一颗心劈成八瓣也不够用。”
六奶奶便点着她的鼻子道:“你现在没嫁人的,我瞧着。也没少操心。”
六爷的手下的百户和校尉们听说六爷的妹子要回燕北,也纷纷来送程仪,小雨收到不少的山珍野味,只是她时常同钟敏等人进山打猎,自己也攒了几张狐狸皮,兔子皮,并不稀奇。倒是蓝灏馨送过来两张貂皮,小雨见那貂皮峰毛清晰油亮,用手一摸又滑又软,心中暗想:“若是能再多弄几张,给爹和娘一人做一身皮大衣多好,现在就这么两张也就够俩帽子。”便同钟敏和纹姑娘商量:“这貂皮多漂亮,咱们再去山里多打两只,这又是自己打的,送出去也显得咱们有诚意。就是打不到,咱们再多弄两张狐狸皮也挺好啊。”
钟敏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便带着其他的护卫跟小雨一起进了城外不远的南山。北寒的山都不高,少有几座崇山峻岭,也都在大通附近。南山算是比较高的,只是这山的地势颇为缓和,延绵起伏几百里,便是高也显不出来了。小雨虽然自己有不少的护卫,又不是第一次进南山,却从未往深处走过,六爷加派了几个熟悉地形的当地军士跟着她。
到了山脚,大家弃了马,也不拴起来,便任它们随意吃草。等进了山,小雨到底是小孩子,瞧见满树的山核桃,便忍不住要爬上去,噼里啪啦打下来一大口袋,若不是钟敏拦住,只怕要打到天黑。纹姑娘拖着她,走了没多久,进了一片松林,那当地的军士刘好又道:“这棵松树可真粗,只怕有些年头了。”他身旁叫王恒的忘了核桃的事情,仰头向上看:“这树上的松塔可真大,依我看,一个松塔能出来一斤松子。”
小雨听了少不得又要央告钟敏停下来,爬上去掰了不少松塔下来。
老梁叔便站在树下同那些士兵打听:“我们打过不少狐狸,倒不晓得貂要怎样打。”
那军士小声笑道:“咱们哪里打得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