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人家的箭上刻了自己的名字”,是小雨这几日闭关的主要原因,她颇花了些心思,想了好些个歪理,此时正好用上:“我们就要成亲了,连那婚书上都是咱们俩人的名字。从那日起你的东西都是我的,自然要刻上我的名字,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这屋里的一桌一椅,论理也都要刻了。只是我现在没空,日后我得闲了,都要刻上我的名字。”
薛世子再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呆呆看着小雨,迟疑了一下反驳道:“不对,那你怎么不同旁人成亲,后来……我知道逸王,哦,圣上,是属意你做儿媳的。“说着不免又涌上了几分醋意,气啾啾地说道:“我晓得,你也是喜欢他们家三公子的。”
小雨听了这话便喟然长叹起来:“若论相貌风采,你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可惜太过英武了,若是眉目再细小些。”说着又打量了他一眼,颇遗憾地说道:“杀气太重了,否则即便胜不过他,也差不了多少。”
薛世子听了便有些不高兴,手上不由一松,小雨忙趁机抽出手来。
薛世子的心里顿时空落落的,怔怔地说道:“你既然这么推崇他,为何当初不瞒着伤势,顺势嫁过去呢?”
小雨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认识这么些男子,唯独他断断不能嫁。”
薛世子听了不由一愣,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要去寻她的手,小雨知机,急忙拉开椅子肃然道:“他与太子兄弟曾经相依为命,我瞧他们兄弟二人感情甚笃。他身为幼弟唯大哥马首是瞻原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性子太独,看不惯自家相公一辈子为旁人鞠躬尽瘁。”她口里这样说,心下却想:“我家兄妹感情已算很好,可是比他兄弟尚且不如,可见他们兄弟有些过了。安王妃的日子只怕并不好过。”
又道:“这是其一,再者,嫁了他,日后少不得要为太子出谋划策。有计策还好,没有计策的时候怎么办?只怕就要我家几个哥哥舍命去填了。我又不傻,将来太子登基,于我能有什么好处,值得我拿身家性命去搏。”
薛世子不由结巴起来:“你就……因为这个?这样说来。你岂不是从来也没想过嫁他。”
小雨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对呀!将来娶了我,心里还惦记着别人那可不成,哼!”
薛世子想了想,问道:“心里有哥哥,有爹娘也不行?”
小雨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说的是他,又没有说你。”
薛世子瞧着她的神情,问道:“听你这口气,对我似是不大满意。”
小雨便笑吟吟地安慰道:“人无完人,金无赤足。你也不要太苛责自己。”
薛世子一直自视极高。听了这话不免生气道:“我文治武功都还不错,样貌在这京里也算出挑,为人处事更没什么可诟病的,在圣人面前也极有脸面……”
小雨不由拊掌大笑起来:“是极,是极,你既晓得还来问我。”
薛世子被她这样一说,也不晓得她是心里真的这样想,还是故意揶揄他,刚刚又自夸的太满了,不由脸上一红。索性换了一个话题:“若是我跟你六哥被围城,你去救哪一个?”
小雨呆了呆,恨恨地啐了一口:“你才被围城呢!我六哥已经解甲归田了,再有几日就回京了。”
薛世子却不依不饶:“这且不说。只说若有这样的事,你先救哪一个?”
小雨气得点着他的额头道:“哪个没用,先撑不住便救哪个。”
薛世子觉得自己又被绕了进去,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小雨见两人胡扯的有些远了,便劝道:“你快些歇着吧。我出去了,不然你还要拉着我胡说八道。”
薛世子吃了药。这会儿药劲儿上来,也有些困了,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她出去,心想:“等她进了我的门,我再细细拷问她,让她晓得我的手段。”再一想自己的手段,心里又得意起来,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等再醒来,人已是躺在马车中,身上也盖了厚实的棉被。心中不由有些慌乱,抬头四处乱瞧,待看见小雨正坐在角落里闭目盘膝,如老僧坐定一般,莫名就踏实起来,忙又躺了回去,轻轻咳了一声。
小雨果然睁开眼,朝他笑道:“醒了?才睡了一个时辰,若是能睡便再休息一会儿吧。”
薛世子听了这话,只觉得的一颗心都化成了蜜水。恨不得日日如此,便觉得婚期定得有些远了,想了想问道:“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思。”遂将父亲希望他让爵位的话说了一遍。
小雨略一沉吟道:“薛世叔的话也有几番道理。”
薛世子心里一沉,暗想:“果然她心里都是自己的兄弟们,自然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小雨敲着车壁想了好一会儿,问道:“薛大哥,你是怎么回薛世叔的呢。”心中却想:“唉!薛大哥的毛病便是四亲不靠,固然有其好处,将来不免妒忌我与家人和睦,又因他无牵无挂,日后行事难免狠辣无所顾忌。从前人说世事总不如意,我还觉得很有道理,如今这不如意到了自己身上,便有些意难平了。”
薛世子撇着嘴,气鼓鼓地说道:“我不乐意。”
小雨点了点头笑道:“我也没见过你家兄弟,也不知道他们怎样。只是你现在是四品的武将,国公却是一品世袭的,这么给出去实在是太吃亏了。”
薛世子便撅着嘴不说话,心想:“算你还识相,晓得讨我的欢喜。”
小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