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励经了这两年,也不是从前那个愣头青了,晓得要先拜见二哥。前天夜里也没来的及看真切,这会儿见二哥身材高大魁梧,国字脸上两道浓眉,双目炯炯有神。就带了几分仰慕地说:“听说夏二哥也有日子没到咱北寒来了,这大通城我熟得很,晓得好多好玩的地方,二哥您有什么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可千万别客气。”
宋卓谨在一旁一脸便秘的样子,半垂着头在心里说:“早跟你说了,不行的,不行的。你就不信,偏要试,等着人家糊你一脸闭门羹吧。”
二哥将手在周励的肩上重重的一拍,周励半边身子一麻,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二哥朝着方准说道“方大哥,你看看!不服老不行啊,这长江后浪推前浪!”
周励期待地望着二哥,等着他的下文。
夏二哥这才转头看着周励点了点头:“还是兄弟你想得周到,我这儿正有一批漆货,让老五,嗯?”二哥停了下转头高声道:“张兄弟在吗?”
张项城一溜小跑就过来了:“二哥,有什么吩咐?”
二哥指了指周励:“这是我刚结识的小兄弟,你莫要看他年纪不大就小瞧了他。”
周励一听这话,忙板了脸做出很老成的样子,朝着张项城点了点头。
正商量这,外面有个衣着鲜亮,态度恭敬的婆子走了进来,向门口徐良齐的家人打听:“请问纳月山的夏家是住在这里吗?”
夏二哥眉头一挑转过头去,脸上似笑非笑望着那婆子问道:“在下就是纳月山的夏二哥,这位嬤嬤看着面生的很?”
那嬤嬤也不害怕,目不斜视地走到夏二哥跟前,先递了名帖:“奴婢姓刘,府里都叫我刘嬤嬤。昨儿个,三公子派了人过来,说是有朋友路过这里。叫奴婢过来给爷请安,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着奴婢的地方。若是女眷们想要采买什么,您要是不嫌弃,老奴倒是可以做个向导。”
周励听到这里,一张脸拉得好长,眼睛里都能飞出刀子来,上下左右劈了那婆子好几回。见那婆子也不四处张望只低眉顺眼,半垂着头等着二哥说话。周励猛地想起宋卓谨,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宋卓谨也暗叫了一声惭愧,跑了这一路除了给周励泼冷水,也没能想出个拿得出手的主意来。说起来,周励在大通也有个不大的宅子,里面也有几个洒扫的婆子丫鬟帮忙收拾宅子。就不知道这个婆子是谁家的,想着就飞快地瞄了瞄那烫金的名帖。
二哥似是不甚在意:“难为蓝家兄弟想得周到,只是我内人的婶婶正病着,身边离不开人照料。”言下之意,他们没什么时间出去游玩。
周励犹豫着也想说点什么,没想到那婆子嘴快马上知机说道:“唉呦,这可真是巧了。说起来三公子在大通是有个小宅子的,公子早交代了奴婢,说您早前在西北跟府里交情匪浅,听说您府上的六少爷也在国公爷帐下领职。”
徐良齐听了不由一愣,心里暗想:“我倒是小瞧了这夏家了。这夏家也不是什么有名望的世家大族,来往的居然非富即贵。这个姓周的只怕是哪个王爷的儿子吧?”又想了想逸王的几个儿子,二儿子似乎在军前效力,不过应该比周励年长许多。这个难道是逸王的小儿子?再一想西北姓蓝的国公,那除了梁国公就没有别人了。徐良齐书生意气,虽然猜着这周励只怕出身不凡,却自恃风骨,并不上前凑怎么办。
那婆子见二哥面上犹豫,忙又接口道:“这宅子是夫人买给公子的,想着公子若是进城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夫人派了奴婢等人过来,也不过是扫洒一下庭院。唉,说起来三公子也就是刚来的时候住了那么一宿,平日都是在军营里忙这差事。”
周励气得额头的青筋直跳,只是他平日多在营里,进城也是跟着弟兄们喝酒。离家的时候他大哥交代他说:“你自小锦衣玉食,不晓得世人多是贫苦。你一个人住在大营里,要记得与将士同吃同住。在你看来平常的衣饰,美食,他们可能一辈子都穿不上,吃不到。你在军中性命就交到这些人的手中,他们只一个闪失,轻忽,你的小命就没了。万勿引人妒忌。”
周励记着哥哥的话,平日里也不去那宅子歇息,他这会儿有心邀夏二哥去他的宅子,又不知道这宅子大小。这么久没有过去,也不知道那些婆子丫头有没有定时洒扫,能不能住人。
若是平常朋友他也就直接带了人过去了。不好住人?那就把丫鬟婆子揪出来,该罚的罚,该撵的撵。所谓关心则乱,他这会儿却是想得多了。
那婆子还兀自喋喋不休说个没完:“这客栈里来来往往人多手杂的。爷的长辈还生着病,您别嫌奴婢多嘴,还是住在自家宅子里舒坦。”
他们正说着话,小雨和二嫂从楼上走下来。小雨一眼就看见周励,三步两步就跑过去:“周家哥哥?真的是你?”说完忙将嘴巴捂住,心想糟了,说漏了。眼珠一转:“不说得详细,伏击的有两伙。一伙是蓝灏馨,一伙是周励。”连忙又将手放下,敛衿行礼,刚一低头又想起自己今日穿的不是女装,连忙冲着周励抱了抱拳。
周励见她比从前又高了几分,一瞧见自己就喜不自禁地跑过来,一张笑脸天真烂漫,刚才的不快就去了大半,暗想:“只要小雨妹子同我好,住谁的宅子又有什么紧要。”这样一想就急巴巴地出言相邀:“小雨妹妹,这里有个卖糖葫芦的可好吃了。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