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清抓过云夏的手,边切脉边问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云夏摇头。
瑞清像个大夫般,切了脉,让云夏张嘴看舌苔,又扯了她的眼皮看眼球,一系列的检查过后,才放过了云夏。
“没什么问题。”瑞清想想又不放心,从怀中拿出个瓶子,倒出了药丸子交给云夏,“把它吃了。”
云夏吃得极为干脆,囫囵吞下,不让药味在口中残留半分,她怕苦。
如果她知道这是一粒解毒圣药,如果换成银子足够她逍遥上一段日子,她断不会这么干脆,银子比不得命重要,她最终还是会吞下,不过最起码会肉痛一阵。
瑞清不愧是土豪,来到店中进门二话不说要了两间上等厢房,连让掌柜埋汰他两衣着的机会都没有。瑞清那一身还好说,风尘仆仆而已。云夏就不同了,鸡窝头,一身臭味,比乞丐还乞丐,如果不是瑞清银子拿得快,估计掌柜要让人拿扫把赶人了。
不肉痛地使银子的结果是小二异常卖力,没让云夏等多久,一桶热腾腾的洗澡水送到了她的房间。
洗刷刷是云夏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她早就被身上的气味熏得想吐了,脱掉咸菜般的脏衣服,噗通一声钻进了热水中。
“爽!”云夏不禁舒服的呻/吟出声,上等厢房的服务很是周到,洗个澡而已,连花瓣都给准备了,很有调调呀。云夏不客气地把花瓣全倒入浴桶里,闻着花香,痛痛快快地洗了起来。
瑞清就在隔壁,当他整理好仪容,云夏还在房间哼着歌洗刷刷中,她这是要不洗层皮下来誓不罢休啊。
推开窗户,瑞清瞧着眼下的大街,一排排的红灯笼,一片的喜庆和谐。他拿出了八卦仪,看着上头紊乱的指针,眉头深锁。
他在进入建州城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微妙的不祥之感,八卦仪正好验证了他的感觉。
建州城中阴气极重,极容易形成阴魂,不是地貌所致,是有人作法引了各种污秽之物汇集这里,以污养污,滋生出更多的污邪。污秽太多,八卦仪都无法准确地指引他去除邪。
看着城中死人和活人一起走在街上,尤其是晚上阴魂夹在人群中,人无所觉,瑞清知道这阵法有了火候,非他能破坏。能布施出这种大阵的作法人更非他能对付,逞能无用他断不会冒然行事。
他现在只盼着安然度过今晚,明早离开回程回禀师叔师伯做主。
瑞清手握八卦仪,心里一阵不安,不让死灵得到安息,困住它们,让它们迷失方向徘徊在这里有何用处,阵法很强大,施法人很厉害,但背后隐藏的未知才是他担忧所在。
更主要的一点是,对于无意间闯进来的他,对方会有何行动。不知他的存在最好,倘若知道以为他想要来妨碍事情进展,那么对方就不会轻易让他离开。
所以瑞清没在今晚就离开,夜晚阴气最重,冒然行动让对方心生拦路截杀的意图,真动起手来对他很不利。
唉唉唉,人太英俊太有能力就是麻烦啊。
想入非非中,瑞清一个不慎想茬了方向,一改先前的严肃,美滋滋起来,对方真要是派人截杀他,不就表明他威胁到了对方吗?这就是实力的证明呀!哇哈哈哈。
砰!
得瑟没多久,隔壁的突然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紧接着是云夏高分贝的叫唤:“师父救命啊!”
云夏一直想试花瓣澡,奈何花店里的花儿太娇贵,不管是菊花还是什么,更别说玫瑰了,一束要人钱包阵亡呀,为了泡个澡不值得。眼看着电视里的美人出浴,心里羡慕着,回头还是洗她的温水澡。
现在能泡上花瓣澡,美美地闻着花香,抬起手,看着水滴滴落,脑补着电视中美人沐浴的情景,幻想着此时外头有登徒浪子在偷窥,云夏洗个澡举手投足间尽显做作!
碰!哗啦啦啦……
房顶突然塌下来,破坏了一切幻想,云夏抱着头缩到了水中,瓦片砸落,掉在水中哗啦啦作响,冷风灌进来,云夏头顶的房顶破了个大洞!她就在破洞的正下方。
云夏还来不及庆幸瓦片没砸中她,惊魂未定地抬头望向房顶,向她俯冲而来的某物吓破了她的胆。
那某物应该是只鬼,只是比云夏见过的任何鬼都要惊悚,她以往见过的,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均都是除了肤色死白点,其他和活人没有异常。
可她现在看到的某只,他没有眼白,眼白部分乌黑一片,眼瞳金黄,他正诡异的笑着,眼睛不眨地看着云夏,向她俯冲而来。
“师父!救命啊!”云夏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起身就想逃,可是刚起来,脚下踩到了麻布,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背部撞在浴桶上,痛!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桶中,屁股痛,背被刮得更痛!头还撞了下木桶,好痛!
乐极生悲,没想到悲来的如此快,连喝了两口洗澡水,混乱间云夏手忙脚乱地扒开湿发,眼一抬,对上的就是近在咫尺的鬼眼。
几乎是眼对眼,鼻对鼻,口对口,云夏瞪大了眼,这刻她觉得口中一阵甘甜,鼻子眼睛耳朵都有些异常,好似有东西要从体内跑出来。
云夏见到那鬼微微张开嘴,慢慢的吸气,他眼中的诡异更甚。
这刻,云夏脑中变得冷静异常,慌张消失,恐惧消失,灵魂好似要飘出来,她没猜错的话,这只鬼现在要吸走她的灵魂。知道归知道,云夏倒是不怕。
要死了吗?云夏自问。
死了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