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疼得要死,但还是执着地拽上的钱袋,根本没回头去看那几个高中生。他把钱袋拿回来,焦急地打开,看到里面钱没少才松了口气,珍重地要将那些钱藏回衣兜里。
一只横插/进来的手拽走了傻子手中的钱包,那小个子的男生灵活地跳回到黄毛身边,打开袋子说:“林哥,这里有钱,还不少!”
黄毛捏着鼻子看了眼里面的钱说:“臭死了!不过真不少,一会儿吃烧烤去!”
十几个混混欢呼一声,傻子一脸急切地扑向小个子,要把钱抢回来,谁知小个子把钱袋向上一抛,袋子飞到另外一个人手里,乞丐就傻颠颠地追过去。那些人不仅把钱丢走,看见傻子追过来还会踹上几脚,吐上几口吐沫,再骂上几句,笑上几声。傻子不知道反抗,只会追着钱,口中只会念叨着“钱钱”,声音急得想要哭出来一样。
钱袋飞到黄毛林哥手中,他见傻子过来刚要再丢走,就被人一拳轰上脸上,钱袋飞起,落入穆玄手中。
“啊!”傻子扑过去,这一次他没有被踢开,而是有人毫不嫌弃地抓住他的手,将钱袋塞进他掌心,还用冷得发寒的声音嘱咐:“收好。”
黄毛捂着脸,气得哇哇叫,拎起棍子就向穆玄冲去。男孩收回落在乞丐身上的目光,侧头去看他们,那一眼余光,寒彻骨。
几个高中生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同时停下了脚步。穆玄趁着他们发愣,一个箭步上前,左脚为轴芯身体旋转,一记重重的回旋踢踢在黄毛肚子上。木棍重重落地,黄毛捂着肚子大喊,疼得好像胃被踢裂了一样。
他叫得太惨,同伙们都愣了一下。穆玄弯下腰,捡起黄毛掉落的木棒,手掌轻轻摩挲上面的木刺,平声说:“本来没打算太欺负你们,毕竟也没什么仇。”
“不过现在,”木棒在空中划过一个帅气的弧度,“我改变主意了。”
那一个夏日的傍晚,夕阳依旧炎热地焦烤着路上的行人。然而黄毛一行人却觉得很冷,而且越来越冷。
一个人,只有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体重不到一百斤的小个子男生,他拿着一根木棒,将一群人打得惨叫连连。那个拿了乞丐钱的小个子,两只手被打成了奇怪的形状,他疼得眼泪都掉了出来,手却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开始,他们还想着反击,也确实能反击。重击打在穆玄身上,每一下都能打中。可是穆玄好像不会疼一般,脑门都被打出了血,却依旧眼睛都不眨一下狠狠地用棍子用拳用脚将人打倒,他挨上一下,打他的人就要被还上两下三下。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他们怕了,怕得要死。他们只是想打架,燃烧一下青春期那压抑不住的荷尔蒙,他们并没打算玩命。渐渐地,有人打了退堂鼓,有人惨叫着逃跑。有人跑掉了,有人没逃出去。最后倒在地上哀嚎的,正是刚刚那几个接手钱袋欺负乞丐的人。
能跑的都跑了,跑不动的靠在一起,看着那被夕阳染上血色的男孩,木棒上染着鲜血,男孩额头不断流血,却都衬得他像个厉鬼一般。
“穆、穆哥……我、我错了……再、再也不敢了,别、别打了!”黄毛望着一步一个脚印缓步像他们走来的穆玄,终于承受不住,大声求饶起来。
穆玄却不为所动,依旧迈着稳健的步子向他们走去。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穆哥,暑假作业还没做呢!”
穆玄慢慢转头,看见包,一脸害怕却还努力挺直腰板看着他。被血色侵染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
“穆哥,”包小明又试探地喊了一声,“我这次考了34,晚上我妈肯定给做红烧排骨!”
“啪嗒”,木棍掉在地上。几个高中生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小巷。
包小明送了一口气,向穆玄跑去。可一个身影比他更快,傻子火急火燎地跑过去,用脏脏的袖子擦着穆玄额头上的伤口,口中说着:“血、血!”
包小明望着他那看不出颜色的袖子心都提起来了,那玩意卫生吗?就算是他也知道,伤口处理不好容易感染,容易破伤风!
好在穆玄拿开了乞丐的手,不让他再火上浇油。男孩毫不嫌弃地抓着傻子的手腕,揶揄道:“还是坏人吗?”
傻子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坚定地说:“好、好人!”
穆玄笑了,笑得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