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一个人沿着大道边缘慢慢着,没有伞,整个都快变成了一个雪人然而,她却仿佛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连脚下冰层都没注意,脚一滑整个人就后仰着摔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尾骨疼的仿佛卡住了一样,双手蹭破了,脸也重重的擦在了路牙子上面瞬间青紫!
身体的每一个器官因为这强烈的碰创几乎绞在了一起,她轻咳了几声,然后竟笑了出来,笑的不同于往常,笑到最后干脆埋首痛哭,就像个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一样哭笑完全在一霎间混乱……
就像是发泄一样,她哭的极为用力,那声音卷积着呜呜吹过的冷风一声声的传进卓聿衡的耳朵里,他看着漫天散落的雪花,又很多落在了他的腿上很快就化成了清水。
他慢慢的滑着轮椅来到了新月的身边,身后拉出两条长长的轮胎印迹。
“天再冷雪再厚也要被你哭化了。”
熟悉清浅的声音窜进耳膜,新月倏地抬头看见自己面前的卓聿衡时眼泪如泉涌而至:“你……你不是?”
卓聿衡卸了轮椅上的伞俯身撑在新月的上方,眸子被雪光照的透亮分明:“为什么总是这样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逃开?”
她扬头看着他,泪水遍布的脸上不断的有雪花砸在上面冰的仿佛要上冻了一般,她轻声开口腾起的白雾几乎将她整张小脸都给湮没了:“现在我给你解释的机会还来得及吗?”
回去的时候再车上因为内外温差过大,新月身上的雪花很快就融成了水蒸气,头发上也是,全都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冰冷潮湿的让人觉得难受,脸上摔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疼的甚至都不能用手指去触摸。
“走路都不看的吗?摔的像只花猫一样!”卓聿衡伸手触了触新月的脸,她嘶的一声别过去了脸。
脸上潮湿的热意肆虐,新月用手去擦不可避免的触到了脸上青肿的地方,这一下眼泪落的似乎更猛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太痛还是因为别的……
裤子上密密麻麻的沾满了一些泥浆,卓聿衡俯身用帕子擦拭,小腿上一阵阵刺痛蔓延开来,她轻轻的躲了躲。
卓聿衡抬首窗外昏暗的灯光一闪而过照过他的脸,一向冰凉锋利的线条这个时候显的格外的柔和。
“早知道会伤成这样,何苦当初费尽心思……”岛向斤弟。
新月眼睛红通通的就像只兔子一样,恍惚间根本就没有领会卓聿衡的话:“你……说什么?”
卓聿衡叹了口气没回答她只是慢慢的靠近了椅背里,虽然不再转身去看她可手却是一直裹着新月的手,她侧首看着他精致的侧颜面上写满了不解和疑惑,动了动试图抽手而出却不想他的手格外的有力,格外的温暖,温暖的让她渐渐的沉迷,渐渐的不想逃离。
到家门口的时候外面的雪还很大,卓聿衡下车没几分钟肩头上就花白了一片,可他也不在乎就一直冲着新月伸着手,那样子就像是王子等候着自己公主下车一样。
新月在车里犹豫了一会可看见卓聿衡即将花白的头发她还是慢慢的伸出了手。
因为腿伤下车的时候新月一瘸一拐的,一旁的司机存了心要去扶的,可谁知道卓聿衡刚握住她的手就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一拉一收,她便稳稳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司机转而在两人伸手撑开了伞,一手推着两人进屋。
他伸手挡在了她的头顶上声音黯哑:“头发都湿光了,再淋雪会冻坏的!”
下颔抵在他的羊绒大衣上,雪落在上面又化了湿漉漉的一片。
她脸颊红彤彤的,鼻头红彤彤的,眼睛红彤彤的,唇也冻的红彤彤的。
卓聿衡极轻的触了触她的脸颊:“像只红烧兔子一样,哪哪都是红的。”
她别过脸,手指不断的在他的肩头上摩挲:“卓聿衡,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他唇角勾了勾俯首凑近她的耳边,腾起的白雾热气缭绕:“先回卧室……”
卓聿衡皱眉以前她坐在他腿上的时候他的腿还会颤,而现在怀里的她轻飘飘的仿佛就像是一根羽毛一样,落在他怀里毫无压力可言。
回到卧室将她安置到沙发上的时候他抽手而出语气轻飘飘的:“才一个月不到而已傅崇岳就把你给养的折了斤两,看来今年过年不用给他送年礼了。”
说完他慢幽幽的转进了洗手间新月抬头环顾了一圈卧室,什么都没变还和她走之前一模一样,她临走前一天搁在床头的书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床上用品还是和她在时的一样,粉簇簇的柔软缎面上绣着精致的西番莲。
还记得刚嫁过来的时候这卧室里都是清一色的纯白,干净的就像是经神病医院一样。
后来慢慢地在这里住的久了属于她的痕迹也越来越多,原本纯一色的冷色调里慢慢开始有了很多女性化的色彩,比如一成不变的白色渐渐的有了更多可以替代的颜色,比如粉色、鹅黄……
而现如今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也没换掉这些她留下的痕迹。
卓聿衡出来的时候,洗手间半掩着的门缝里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雾气蒸腾的样子。
他也不和她说话径直折进了更衣室再出来的时候腿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套女士的睡衣。
新月全身都湿透了坐着的地方沙发上映出一圈的水渍,头发狼狈地紧贴在脸颊上,雪水正顺着颈部流入衣领内,整个人坐在那里瑟瑟发抖,卓聿衡不停的用浴巾上下搓着新月冰冷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