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关进一间暗房中,连着十天也没有人过问她的事情,好似她已被所有人忘记,这儿没有人的一丝气息,中阳虽是告诉她他就在这儿,她信任中阳,但是,现在她对他的话不确定起来。
周围的静寂潜伏着一股莫名的躁动,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是让她不安,这种痛苦一天一天不断的膨胀,让她忍不住有种想要崩溃的感觉。
玄黄的手掌留在脸边的痛觉还在,这样真实的几乎不能使她相信,玄黄对她是彻底的厌恶了吧,如果不是的话,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她努力的编织着那些不能使人信服的原因,连她都不能相信,谁又会相信呢?
在黑暗中坐了十天,她的脑子也快速的想了十天,想到头都快要炸掉,还是不能有什么借口让她相信玄黄并没有对她失望。
这种痛苦像是一把利剑,一下一下的刺进她的心里,没有流血,只是流出了一些泪来,她想的不过只是想要不连累他们,她不想别人赞她勇敢,甚至不希望在别人脸上看到欣慰的表情。
可是,她现在得到的只是别人**裸的嘲笑!
她不感到羞耻,并非她没有羞耻之心,她只是感到绝望。
那些在危险中她一直坚持的想法,不过是她的奢望罢了。
这些付出她不后悔,无论这是白衣女子的初心,还是她的本意,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她不去计较。
终于又在黑暗中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后,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为她带来了她不能承受的消息。
在里面最初的时间她还认真的数着日子,后来她开始不分昼夜的沉睡,只希望时间能尽快的过去,当逢蒙来的时候,她已经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了,当然,她也忘记了她被关在这儿是第几天了。
她和逢蒙几次的见面都是带着一种明显的戒备,可是,这次,她显然忘记了她应该做出的戒备的样子,她只是微睁了一下眼睛,紧接着便无力的合上,似是并没有看见有人走近她的身边。
事实上,她是知道的,当他一出现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她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在自我的沉迷之中,她显然已经忘记了她所拥有的。
当他告诉她她的父亲已经离世的时候,她用力眨了眨眼睛,伸长的脖子也因为额头的紧皱让她显得对他的话很是怀疑,直到逢蒙很确信的告诉她时,她终于声嘶力竭的痛哭起来。
她不明白,她明明拥有的并不多,她明明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不可失去的了,她明明已经放弃了很多,为什么命运还是不能饶过她,还要让她继续失去。
难道无论她选择怎么做,注定还是要失去一切,父亲没了,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如果还有什么,那就让命运一次通通都拿走吧,包括她的性命,她宁愿死去。
“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了,让我没有痛苦的死去不可以么?”她的质问是那么的没有底气,以至于让人感觉她的痛苦让她耗尽了生命。
逢蒙的唇边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在黑暗中更是显得诡异,“因为你应该知道,不只是因为他是你的父亲,更因为他是为你而死的。”
逢蒙的话似是一声声惊雷,在她的耳边响个不停,睁大的眼睛因为忘了如何痛苦,一滴泪水躲在她的眼眶内徘徊,始终不肯落下。
为她而死,原来她才是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她怎么可能不应该知道,她应该知道,更应该承受那份因自责和愧疚所带来的痛苦。
她稍稍顿了会,终于动了动唇,“父亲是怎么死的?”
“他知道你被关在了这儿,想要将你救出去,误入了劉?冰月牢的冰月洞中,尸骨无存,”这些话从他的口中吐出,无波无澜,落入她的耳中 让她惊痛万分。
“不可能,怎么会?……”她口中一连声的不可能,稍停了会,像是终于拉回了意识,“父亲怎么会误入冰月洞中,他的修为不会让他犯这种错误。”
逢蒙的脸上有一些迟疑,“可能是他救你心切吧!”
都怪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事情也不会如此糟糕,都怪自己低估了父亲对自己的感情,都怪自己,都怪自己。
她的身体伏在地上,肩膀不时的起伏,任谁现在都无法体会到她心中的愧疚。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的抬起头,“我怎么能看到你,中阳说在劉?冰月中看不到彼此,我也看不到其他人。”
他拿出一个绿色的瓶子,脸上颇有些得意,“这个劉?冰月牢可是难不倒我。”
“你的意思是你能救我的父亲,你说他尸骨无存,那就是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么?”听到他的话,她的脸上充满了希冀。
逢蒙惊愕当场,“呃,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
“那就是有可能,你一定有方法的,告诉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她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希望能救活父亲,只要是能救活父亲,无论让她付出什么她也不在乎。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似是对她的话有些怀疑,“想要救你的父亲,你必须先要出去,先把你的身体养好,然后我再告诉你。”
“好的,我都答应你,只要能救我父亲,我什么都听你的,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出去,而且,我的朋友也被关在这附近,但是,我看不见他,你能帮我把他也一起救出来么?”
“……”
逢蒙没有回答,既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