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贵客,是长隐公子。来自勋贵之家,来自如今唯一手握实权的国公府。
一年前,长隐公子替代替其祖父韦传琳,成为新任安国公。
早在三年前,安国公府就尽在长隐公子手中。这个安国公,对于长隐公子本人来说,封不封都没有太大差别。
但世人讲究名正言顺,在长隐公子被封为安国公后,到底是不一样了。手握实权的安国公,而且还记得皇上恩宠的安国公,且这个安国公有天人之姿,仿佛谪仙人,不似在凡间……
造物所钟,似乎都集中在这一人身上了。
长隐公子的到来,实在出乎沈度的预料。这会儿京兆朝局不平,长隐公子身体又不甚好,且这会临近年末,天寒地冻,长隐公子这样的身体经受长途跋涉,恐非易事。
他应该留在京兆才是,怎么会来到莱州呢?
沈度便吩咐如年速速拿来热茶,边笑着迎上去去,却并没有带着长隐公子在三松堂落座,而是坐在了三松堂旁边的茶室。
这是沈度离开莱州之后,第一次见到长隐公子,细想来,也快两年了。
两年的时间,并没有在长隐公子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除了身形更加瘦削之外,他还是京兆那个谪仙人,一举一动都蕴含绝世风华。
这样的谪仙人,竟出现在莱州了,莫不是,京兆出了什么事?
长隐公子喝了一口热茶,感觉温暖从上而下熨烫至心底,这才微微笑道:“京兆无甚大事,我收到计之的喜帖,便来了。弥月之宴是喜庆事,你我知交一场,总要来为小侄女送祝福。”
茶香在室内散溢,让人感觉温暖舒缓。配上这些寻常悠闲的家常事,让长隐公子感觉更舒适。
提到女儿,沈度微微扬了扬唇角,笑道:“父亲给她起了名字叫沈徵。小名沅远,你唤她沅远便好。”
听得沈度这么说,长隐公子的笑容顿了顿,看向沈度的目光有些闪烁,迟疑道:“沅沅……?”
沅沅……沅。应该是元吧?代表曾经的元家。
沈度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脸上笑容不变,回道:“是的,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总要让她知道先祖是谁。一个小名而已,就算传了出去,也没有人会想到什么。”
毕竟,世上知道沈度身世的人,没有多少个。知道的人,即使从“沅沅”想到了元家。也不会说出去。
长隐公子点点头:“这倒也是,是我忧虑太多了。京兆朝局不平,皇上那里……现在估计没有心思去怀疑这些事情。”
提到京兆朝局与崇德帝,沈度的笑容褪了去,神色渐渐沉凝。
朝局,皇上……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言说。
这两年沈度是在莱州,但沈家一直有暗卫在京兆搜集京兆的情报,而且陆清、杜预等人也时时送信与沈肃,对于京兆的朝局,他的消息虽然有些滞后。却也十分清楚。
自从发现了雾岭矿脉后,崇德帝着实兴奋了一段时日,但遗憾的是,这些矿脉的矿藏情况。并不像他所预料的那样丰富,据户部尚书柳缙云所说,皇上若是想凭着这些雾岭矿脉强国,还想与西盛开战,近十年内都是不可能的。
柳缙云这么一说,崇德帝自然十分失望。对于雾岭矿脉的情况,便没有之前那么关心了。仿佛,雾岭矿脉是否现世,对朝局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如今朝局不平之因,还是在于太子和七皇子之争。
两年多前的郊祭,有蒙面黑衣人突然行刺皇上,在生死攸关之际,太子瑟瑟发抖,而七皇子则奋不顾身挡在了崇德帝的前面。
七皇子受了此刻一剑,昏迷了数日才醒过来,堪堪从阎王手中抢回了一条性命。
祸福相依,七皇子差点死去,却因为救驾有功,自此就得了皇上的恩宠。
巧的是,太子和七皇子一母同胞,都是淑妃所出。从出身上来看,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贵重,而从行事上来看,七皇子又比太子能干得多。
单从救驾一事上来说,七皇子甩了太子几条街。这一事,如同纸上墨点一样分明,谁都无法忽略,曾在鬼门关走了转的崇德帝更不会忽略。
况且,这两年来,七皇子的表现,的确比太子好太多了。从越来越多大臣站在七皇子这一边,就可以看得出来。
臣心所向,得到支持,何尝不是一种本事?七皇子朱宣信,令人刮目相看。
且看如今的七皇子,谁能想到三年前他还是个纨绔闲散皇子?按照七皇子的话语来说:就是之前经历了那么多浑噩,在郊祭生死关头时,才突然悟了。
七皇子悟了,谁又会计较他是不是在那个时候真的悟了?总之,七皇子出现在朝堂了,而且明明白白地告诉朝臣:将来的皇位,他有一争之力!
且不说朝臣对七皇子的态度,只说太子,是万万容不得七皇子如此张狂的,便对七皇子展开了不断的打击,企图将七皇子的野心全部碾压在地下。
这一对同胞兄弟,昔日亲密无间的兄弟,就这样开展了活争死斗,谁都不能退让半步。须知与皇位有关的争斗,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如今的朝堂,成年皇子之中又能与太子争斗的,就只有七皇子了。是以因为这两个人,京兆朝局你构我陷、往来倾轧的事情层出不穷,就没有多少平静的时候。
崇德帝也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对这两人的争斗视而不见,又仿佛,在默许这两个人的争斗,传递着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