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了,陌千雪这颗棋子已经损了,如今已是残花败柳,如何还能配得上苏家的嫡子苏锦寒。只怕一会结果出来,苏家便会闹个没脸,苏锦寒自己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既无可能,皇上便不再做它想,瞥了一眼堂下,又露出奸笑……按他的想法,这些臣子越不和,对他越是有利,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表态。如此,臣子们的声音就更大了,金鸾大殿糟杂的有如一个大市场……
皇上不表态,众位大臣吵架的重心,不知怎地一下子从陌千雪的身上偏离了,变成对双方子女教养的问题。
文臣说武将不会教养后代,把后代养得一个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懂打杀,完全不懂孔孟,不知礼仪……
武将不干了,反驳着嗤笑道,“你们文臣会养孩子,怎么养出……成天就只知道吃喝嫖赌,伤风败俗……”京都中的文臣中总有一些浪荡子被坐实了传出来的龌龊事。
文臣没有武将的声音大,没有武将的气场足,真的争论起来,慢条斯理的讲道理是一把好手,可说起这些来,却不得不败下阵来。
一个个脸气胀得通红,却也只能指着武将的鼻骂他们口出秽言、粗俗无状。
早把陌千雪之事,忘到了九宵云外。
这两拨人正吵得热闹,六位夫人带着陌千雪来大殿来复命来了。
随着外面传话太监的一声长音通报,大殿之上,一下子鸦雀无声。
陌千雪随着六位夫人一起给皇上跪地行礼。
那三人还跪在殿上,听场上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顿时襟若寒蝉,出了一身的冷汗。其实他们的衣襟已经湿了干,干了湿,如此好几回了。
匍匐间,赵二狗子偷眼看自家媳妇,这一袋子金子还真不是好赚的。两人目光一碰,又敢紧的收了回去。
此事虽然说的是请三公夫人来主持公道,但在场的贵夫人中以璟王妃的身份最高。
是以,七人行完了礼,璟王妃便开了口,“回禀皇上,臣妇等六人刚刚为镇国公家的小姐陌千雪查看过,她确系未嫁之身,请皇上为其主持公道。”
这下轮到皇上呆了。
只不过,皇上老辣,心中虽是震惊无比,暗骂皇后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妇,可面上却丝毫不显。
似是有一股被蒙骗的愤怒,当场爆起,指着那姓宁的书生和赵二狗二口子大喝,“来人!将这三人拖下去,斩立决!”
三人的弦本来就一直拉得极紧,一喝之间,居然吓得当场晕死。
“慢着。”
陌千雪的声音不高,却让大殿之上的群臣均是一震,此女的胆子太大了!刚保了性命,就敢在大殿之上公然挑衅皇命。
众臣的目光刷刷刷投来,陌千雪却恍若未见,只抬头鄙视的揪了那三人一眼,“臣女有事启奏。此事有诈,升斗小民,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诬陷皇上钦定的国公府的贵女,只怕背后有人指使,臣女抖胆恳请皇上为臣女主持公道,查出那背后主使之人。”
背后主使?他去查谁?!若是查出桃林之事,不单皇后要倒霉,连他自己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眸中一股股怒火在暗流中汹涌而滚,皇后那蠢妇就没给他办过一件好事,此时出了乱子,收拾烂摊子的只能是自己。
明眼有哪个都能看出此事有诈,倒向谢家的言官自然不会提,中立派事不关已,自然不会多事,苏七见陌千雪无事,已是心满意足,就算他想为陌千雪抱屈,苏家也不许他任性。
本以为无人提起,此事就算揭过。哪知这陌千雪如此不识相!
可她提出来,在这大殿之上,自己只能为她做主。
皇上沉面不语,陌千雪继续火上浇油,“臣女身份低微,本不该提出如此请求,让皇上难为。然,吾皇圣明,若是就此让那幕后主使之人逍遥法外,臣女受冤事小,只怕会助长此种歪风邪气,到处诬陷讹诈,到时京中人人自危,人心不定……”
人心不定之后接着的必是国之将乱!此话不用出口,在场的有哪一位是听不出来的。
此话,字字诛心,句句如刀,却偏又挑不出理来。
陌千雪面色不变,心内暗笑,她看过那么多的电视剧,若是连这点道道都讲不出来,岂不是白看了。
皇上脸色复杂之极,下面贾院士已带头应和着陌千雪之言,此老中正,此时已不是为陌千雪鸣不平,而是对她之言深以为然。
有贾院士带头,自然又有几位臣子出列应和。
于情于理,皇上不得不准。然,他眸中闪过恼意,语气却甚是平和,“京都府兆伊可在。”
“臣在。”
“此事就交由你来审,务必尽快给国公府一个交待。”
“是。”京兆伊领命后连忙让侍卫将那三人拖了出去。
陌千雪并不指望皇上真的能把此事查个清楚,皇后毕竟是皇后,皇上再不喜欢,她还是皇家的脸面。
她此举只是要告诉皇上,欺负了她不付出一点代价是不行的。也向在场的文武百官提个醒,若以为她是孤女,就想随便来踩上一脚,便是大错特错。
其实,百官看陌千雪的眼神早就变了。若不然,怎么如此安静,没有一个跳出来献丑。
眼角瞥了瞥那晕死中被拖下去的三人,陌千雪眼底微闪,“臣女谢皇上隆恩,吾皇果然如坊间所传,实乃当世明君,为我天齐万民之福。”
皇上本已圣明自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