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卿的个性,陌千雪还是了解的。这个样子,分明又是吃了什么飞醋了。他哪次发脾气不是吃醋了?
可是,她才进门,他却是一个责问也没有就下令砸了车,一个解释的机会也没有给她,就直接把那牛给宰了。
这是,直接的给她定了罪啊啊啊啊啊!
她不服!
陌千雪脸一冷,不往前去,反而一屁股坐在院子里学徒们雕好的根凳上,冷声道:“你说来就来,说去就去,你以为你是谁?”
早上就说好了,等她回来,就给他说一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桐子靖的病已经有了起色了,她这时再给宁少卿说说也不算有违诺言。
他这个态度,不说也罢!
“我是谁?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
宁少卿见陌千雪不过去,裹着一脸冰霜走了过来。
陌千雪本来还在心里头yy每次都是这句话,他就不能来点花样?却见他的怒意比上次还大,心头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宁少卿,你若是今天再敢打我的屁股,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这男人打着打着,打上了瘾。以后若是动不动就要打她的屁股,叫她颜面何存。
陌千雪料想自己若是真的生气了,宁少卿还是怕的。
宁少卿脚步未缓,只是眼光扫了扫那白细的脖子。
“好,我不打你屁股,我……”
陌千雪见宁少卿窜过来,一把抱住她,牙齿锃亮,心里顿时慌了,“也……不许咬我。”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原本还没有想起来。”话说得情意绵绵,语调却是咬牙切齿,“千雪原来是喜欢用咬的。”
他没想起来?他骗谁?陌千雪紧捏拳头,这话一出口,她便想要捏死自己。她这是在先服软了么?
宁少卿脸贴着陌千雪的脖颈,摩蹭间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千雪,你的脖子真白。”
陌千雪心中寒意深深,白?要咬就咬,还管那脖子白不白,要不要她先去洗洗干净再来。话说,他这样好折磨人。
不过,听他这口气,好似气又消了……还没yy骂完,脖子疼痛传来。
好疼!他,他竟然真的咬了。
挣扎间,陌千雪头上的银簪掉落,一头青丝失去了绾束,如瀑布一样披垂下来。
长发垂落,落在宁少卿的眼里,竟有种欲语还休的妩媚。
离了颈间,理了理她的乱发,宁少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始终是舍不得真的弄疼她的。
砸过,吼过,咬过,他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陌千雪却不然。
她被他那一下咬得龇牙咧齿,到现在脖子还火辣辣的疼。于是,根本不想再理他,伸手一巴掌,便拍掉他抚发的手,傲娇扭头。
一回来,就给她下马威。又是砸马车,又是宰牛,还……咬她。休想,就这样缕一缕她的头皮,她就原谅他。
宁少卿再缕,陌千雪再拍。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宁少卿忍了半响,终是忍不住,一把杠着陌千雪便进了门。
陌千雪惊骇的伸手在他的背上乱拍,“你,你又想干什么?你个疯子!”
宁少卿冷笑道:“我若是疯子,那也是你给逼疯的。”
不顾陌千雪的别扭,又剪住她乱拍的手,由扛改抱。
抱她进屋后,把她按在凳子上,亲手为她绾发。
陌千雪默默的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凝视着镜中自己身后为她绾着发的男子。绾发的男子虽是冷脸,眼神之中却是挡不住的柔情。
这个画面,恰似一汪清泉,凝聚了霎那的心。
宁少卿大概从未为人绾过发,只是一个乡下村妇的盘头也梳了好半天才梳好。
绾好发,宁少卿长叹了一口气,“你好好生生的说上一说,那桐宅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自己一个已婚女子每日里到处乱跑也确实于理不合,陌千雪便也收了矫情。
于是,慢条斯理的讲起了可恨的桐老爷子。说他性子严肃,不苟言笑;说他疼爱儿子,却又大错特错的行错了方向,说他是天下最蠢的父亲……
又讲起了可怜的桐子靖。说他单纯,说他,说他生来聪敏,却又缕遭危运……
最后讲了,她是如何的治疗桐子靖,讲了桐子靖的进步,讲了桐老头的固执。当然,她牵了桐子靖的手,她没敢说。
陌千雪讲着讲着,宁少卿的脸上始终是那一抺淡笑,看不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看他的笑意,陌千雪却是心里越发的忐忑,竟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回想当她讲到桐子靖的时候,宁少卿眉间曾微微的跳了一跳。她只能暗求,他就此解了心结。
听她讲完,宁少卿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徘徊半响,“前事做罢,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桐子靖的事情到此为止。”
见陌千雪挑眉欲语,他又道:“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那山谷桐老爷子奉上送你便罢,若不奉上,你也不要再去了,为夫自然会为你再寻佳处。”
“可是,子靖的病……”陌千雪现在关心的已不是那山谷的归属问题,而是桐子靖的病情。
几天相处下来,那个可怜的少年,真的是触动了她心中的那一份神精,让她有一份久违的亲情感。可能,这几天,她内心深处真的有把他当弟弟看待吧。
桐子靖现在可正在关健时分,若是她不去,那桐老头,不知道又会不会做些傻事来刺激他。
如果那样,此次的治疗将前功尽弃不说,将来想要再治可就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