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九夜笙的羽毛飞行法器,轻而易举便通过了罡风带。
枯葬山上入眼的十里枫叶红胜火,烧的令人挪不开视线,而魔器师无道的洞府,便坐落在枫叶林内……一棵大树洞中。
九夜笙锤着那棵树,不停呼唤他师父的名字。
苏慕歌围着枫树转了一圈,鲜少见到如此粗壮的大树,树干恐怕百十号人合抱都不及。
“瞎吵吵什么?”树洞内传出一声怒吼,巨树震荡,枫叶筛糠似得抖落,“你师父我还没死,也被你给吵吵死了。”
树皮裂开出一道门,一个身高八尺的元婴境初期怪物,举着打铁锤走了出来。
也称不上怪物,只是他的双腿同普通人粗细相差无几,两条手臂却比苏慕歌的腰还要粗,显得特别怪异。
九夜笙陪着笑脸道:“师父您先别忙着打铁,这位便是之前我向您提及的苏慕歌。她有样法器损毁难以修复,希望您能给瞧瞧。”
无道看都没看苏慕歌一眼,只顾着骂他徒弟:“你师父我很闲吗,你看我很闲吗?!找我炼器的混蛋躲都躲不掉,你还偏往家里带,有病吧你!”
说完转身便要回去。
“前辈!”苏慕歌连忙道,“晚辈手中这件法器,您平生绝对未曾见过,若不瞧上一眼,想必会成为您一生的遗憾。”
“哦?”无道顿了顿脚步,转头瞪她一眼,“年纪小小,口气挺大!这世上老子没见过的法器多如牛毛,倘若没见过便遗憾,早一头撞死了!”
苏慕歌一拍乾坤袋,祭出一截白骨:“您倒是看过一眼,再下定论,便知晚辈是否托大。”
九夜笙正想劝他师父好歹看一眼,自个儿一瞧,竟是根死人骨头,嘴角也是一抽。这苏姑娘,千里迢迢跑来消遣他师父?
无道被缠的烦躁,正欲发怒,视线突然被她手中骨头深深吸引。
一把抢了去。
一只手覆在骨头上,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这、这是……”他瞪大铜铃般的眼珠子,“这是什么东西?”
苏慕歌左右环顾一眼。
兹事体大。
无道也是个明白魔,犹豫片刻,指向苏慕歌:“你随我进来。”
苏慕歌跟着他进入树洞,九夜笙非常自觉的守在外面。
树洞内燥热异常,足足有三十几个火炉子熊熊燃烧着,还有十几只怪异的褐色火鸟在向炉子吹气。左面墙角落里,堆积着各种罕见材料,似乎都已被废弃。
而右面墙则立着几排木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器和宝剑。
苏慕歌不懂炼器,但那些法器巧夺天空,随便拿出去一件,便是价值连|城。
“你可以说了。”无道已经不似先前咒骂九夜笙那般狂躁,气息稳了下来,露出元婴修者的气度,“这根骨头,究竟是何来历?”
事到临头,苏慕歌有些犹豫。
她不知这老头究竟信不信得过,但寻找炼器师治疗殁,譬如丹药师医治病人,不说清楚,恐怕是不行的。
况且裴翊也说过,这魔头性子孤僻,又醉心炼器,从未听闻过有何品行不端之处。
苏慕歌谨慎道:“此为超神器。具体是个什么物质,晚辈不清楚,只知此物本为古神留在人间的十二超神器之一。他是有灵的,但之前不知何故遭受重创,尔后又被天雷给劈了,将近三十年,一直是骨头模样。”
无道微微癔症,狐疑道:“既是超神器灵,为何会被雷劈?你又从何处得来?”
苏慕歌薄唇掀动了下,说道:“总之是机缘巧合,他本欲害我,被我引雷给劈了。”
无道打量苏慕歌一眼,知道她有所保留,但觉得并不重要,便未追问。
苏慕歌思忖片刻,又道:“与他一起的,还有一颗珠子,似乎挺重要。”一拍乾坤袋,祭出那颗光芒渐弱的珠子,“自从器灵化骨,珠子的色泽也变差了。”
无道接过手中,一手托着骨头,一手捏着珠子。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拿不定主意。
“这样,小姑娘,你出去告诉阿笙,让他安排安排,你先在枫叶林住下。”无道提议,“超神器灵这种神物,实在超出老夫的理解范畴,请给老夫点儿时间,一定给你一个解释。”
“多谢前辈。”苏慕歌拱了拱手。
她就知道,对于炼器师而言,超神器拥有着难以抵抗的魔力。
当然,这种级别的超神灵体,也不怕他会占为己有,除非他嫌自个儿命太长。
……
苏慕歌便在枫叶林住下了。
无道说的几日,一晃就是几个月。
苏慕歌也不去催,更不着急。
超神器灵是个什么等级的东西,哪有随便研究两天便能研究懂的?当年痕出来作乱之时,蓬莱掌门联合当世几位大能,到死也没搞懂他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来自何方。
而休息几个月之后,她的丹田似乎没有那么痛了,只除了偶尔会莫名其妙的肚子饿。
木曜瞧不出个所以然,苏慕歌便将这一切归咎在结丹后遗症上。
毕竟只是偶尔痛上一痛,其他毫无妨碍。
闲了躺在藤椅上赏赏枫叶,同九夜笙聊一聊魔界的趣闻,日子过的倒也和顺。
“所以你师父一共收了九名弟子,你是最小的一个,而你们师兄弟九人,没有一人懂得炼器之道?”苏慕歌觉得不可思议,这比剑修桑行之收下一名驭兽师弟子还要奇怪。
“对呀,我们九个没有一个火属性,谁也无法炼器铸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