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的不可谓不重,程灵犀死死抿住唇。
尤其是那句“从小到大,你给我带来的永远都是困扰”。
程灵犀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她永远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秦铮的情景,记得她被公主欺负的躲在角落哭,他趾高气扬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说“以后跟着我,没人再敢欺负你”的情景。
她这一生,心心念念的全是他,为了他读书写字,为了他去鬼谷学习治国谋略。
最后却换来一句她是他的困扰?
但程灵犀不怪秦铮。
从小到大,秦铮从来也没给过她好脸色看过,但秦铮心里总是护着她的,而且也承诺过以后是会娶她的。
但这一切,都被那个女人占据了!
占据了她的身体,占据了她的身份,她怎么能不恨?!
程灵犀冷笑一声:“秦铮,你说我不要脸的追着你跑,你不也一样不要脸的追着她跑?你说我给你带来困扰,你不也一样?”
秦铮一股脑说完那些狠话之后,正有些后悔,如今一听程灵犀说这话,脸色一沉:“我和你怎么一样,我和她……”
“你和她除却师兄妹的关系,还有什么关系?”程灵犀盘膝坐下,冷冷道,“她和那个魔人浮风,才是一对。”
“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铮简直快要气笑了,“她这个人不像你,不会丢下同伴,所以才会回去!换了是我留在那里,她也会回去!”
“你在那里,她折返是顾念朋友之情,同门之谊。而浮风在那里,她回去却是情真意切、同生共死。”
“程灵犀,”秦铮弯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是不是疯了啊?”
程灵犀毫不介意,微微抬了抬下巴,笑出两个酒窝:“恐怕也只有你一个看不出来,那我便一桩桩一件件的理给你听,只是,你敢听么?”
秦铮冷笑一声,索性也盘膝坐下:“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你如今也看到了,魔神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一个赏金猎人不要任何报酬,替她进来开路,忙碌了整整半年?”程灵犀托着腮,睨他一眼,“之前七夜瑾就是故意要害她,将她扔进了焚魔窟。她是怎么安全回来的,或者说,她是同谁一起回来的?”
秦铮怔住。
“是浮风听见我们交谈,才急慌慌赶去救她。尔后他们回来,一直在彼此传音,看向对方的神情,全然是没有其他的。就连七夜瑾悄悄离开,他们都没有发现。”想起这茬,程灵犀扯了扯唇角,“后来你拉着苏慕歌过来白浊这边时,浮风眼里那抹妒恨我是再同感不过。浮风的为人处世,咱们也是听闻过的,端是如此一个冷血弑杀之人,斩杀金晶之时,他自愿承担起重担,冒着生死的风险,是为了谁?总不会是为了你我吧?”
秦铮恍然陷入回忆。
“再说那个女人,对他又爱又怕的神情,我也是看的分毫不差。”程灵犀先前跟着他们身边,话不多,没怎么动手,眼睛倒真没闲着,“想要靠近,却又充满畏惧,因此一直在刻意回避。而浮风似乎也有所了解,或许是想要消除她心里的防线,一直在给予最大限度的纵容。我虽不知原因,却可以肯定,他们之间的感情,参杂了太多东西,亲情、友情、爱情、知己、朋友,总之,是一种你我所不能理解的复杂与深厚……”
程灵犀还在一桩桩,一件件的说。
秦铮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拳头捏的死紧:“我知道你在骗我。”
“我骗没骗你,你心里恐怕有数,我只是觉得,你不能再继续做个傻瓜。她看顾你,真的就像在照顾一个孩子,同看向她师叔的神情,是一模一样的。”
“你给我住口!”
秦铮豁然起身,下巴线条绷的死紧。
他不信,也不想信,但苏慕歌刚才看向那人的眼神,是他从来都不曾看到的……
秦铮心神一瞬便乱了。
清明的瞳仁骤然闪过一丝赤红,转瞬即逝。
程灵犀却捕捉到了,心神不由一动:魔气,他身体里,怎么会有魔气?
还是极强的真魔之气!
……
苏慕歌躲过重重障碍,趁着巨石落下的空,几乎是从地面滚过去的。顾不得其它,祭出宵练来,将裴翊向后一拉,以剑气将魔蜥蜴击退数丈。
“裴翊,你伫在这干什么?”苏慕歌拉着他后退。
满地的金晶幼虫,似乎还没有完全苏醒,正在挣扎着活动僵硬的身躯。
“此剑是假的!”裴翊反手抓住苏慕歌的手腕,眸色深戾,沙哑着嗓子道,“这不是当年与我对峙的那一柄噬魂剑!”
苏慕歌一愣:“它还没有吸纳弑神之力。”
“不!”原本有着落的事情,一瞬被推翻,令裴翊备受打击,更莫名涌起一股惶恐之意,“不是!剑的材质不一样,如果此剑是以极品天火石所铸,那当年与我对峙之剑,选材便是极品中的极品!我虽不懂铸器,但我的感觉不会错,你信不信我?”
苏慕歌自然是相信他的,但眼下实在不是在意这柄剑的时候:“咱们先走。”
裴翊似乎这回儿才反应过来:“我不是让你不管不顾,一路向东走的?”
“我总不能看着你被魔蜥蜴撕碎吧!”苏慕歌没好气,一个纵身,又同那魔蜥蜴缠斗起来,木曜的毒阵一放,这家伙学聪明了,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