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歌笑眯眯的举目:“桑前辈。”
“怪事。”
剑回,桑行之展袖落地,望一眼尸灵离去的方向,远山眉微不可查的蹙起,“炼尸宗何时出了这么一位强者,我竟不知。”
“藏龙卧虎之辈多如牛毛,你岂能事事皆知,真当自己是神不成?”
一人多高的胖狐狸高昂着脑袋,由半空落下,跳跃至树梢,九条长尾飘散着,铺天盖地一汪白。萧卿灼一袭红衣与之形成鲜亮对比,依旧疏懒的倚在狐狸背上。
打量苏慕歌一眼:“伤好了?”
“多谢师叔关心,弟子已经无碍。”
“恩,那就好。”
苏慕歌前行几步,走到他身后。
突然发觉自己的气运也未免太好了,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想要加害自己,不过总能让她在危难之际得遇贵人相助。
这具肉身上辈子该不是拯救过银河系吧?
慕歌不是在庆幸,反而觉得忧心,气运太好,并非什么好事情。
物极必反,气运亦然。
三个人说话间,那两名幸存修士快要哭了。
才生出一丝死里逃生的幸福感,就被另一个事实所打击。这小丫头穿的不咋滴,居然有个金丹境的师叔,瞧这师叔的气派,妥妥顶尖宗门出来的啊!
更别提另一个,修为高的都看不出了好吗!
两人对望一眼,悄悄转身,溜走,咦,居然很顺利的就跑了……
他们在远处忍不住回望,才发现根本就没人注意他们,由此可知,那小丫头并不曾告状。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丝自卑。
这比信手弄死他们,还让他们觉得自己渺小,觉得自己微不足道。
嗬,修仙界,当真是残酷至极。
苏慕歌如果知道他们的想法,必定要喊冤。
从前她的确自大过,但重生之后,再也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况且她也没有这般高的觉悟,不说睚眦必报吧,有仇总得报了才爽快。不过她眼下没空,将女邪修的事情告诉两人之后,她心里一直在揣测。
那女邪修是来报仇的,她口中的“他”,无论苏慕歌怎么想,都能想到萧卿灼身上去。
“你看着我做什么?”萧卿灼回头望她。
“师叔,那位前辈要找的人,就是您吧?”苏慕歌还是问了出来。
“我同炼尸宗修士没有交情。”萧卿灼果断摇头。
“真的?”苏慕歌不相信,她将询问的眼神望向桑行之。
“我骗你作甚?说的我像是到处留情的纨绔弟子一般。”萧卿灼第二次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还想不通,你总关心我的私事作甚?”
苏慕歌叹气:“师叔啊,弟子不是关心您的私事……”
“她是关心你的安危。”
话说半茬,被桑行之截断,“青木,你得好生想一想,这名邪修不好对付,如果当真是冲你来的,你绝非她的对手。”
萧卿灼肃了肃容,微微阖上双眸,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膝盖。
一下、两下、三下……“我确实记不得招惹过炼尸宗修士,更休提会和炼尸宗女修有过什么瓜葛。慕歌,你前行带路,趁着你桑伯父在,咱们过去瞧瞧。”
他一句“桑伯父”,将苏慕歌说的一愣。
她知道萧卿灼和桑行之是祭过心魔的兄弟,有此一说,是有意拉近她和桑行之之间的关系,是在给她寻靠山,寻庇护。
而桑行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背有大树好乘凉,有蓬莱仙尊这座仰之弥高的靠山,对于现在的苏慕歌而言,是件做梦都会笑醒的事情。可是当下,她心头却陡然生出一丝丝荒凉。
“弟子遵命。”
敛了敛情绪,苏慕歌祭出飞行法器,前行带路。
才行了一半路程,便瞧见一个黑漆漆的毛线团子在半空滚动,这气息很熟悉,苏慕歌瞪大双眼:“银霄,你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我他妈……”
银霄一身尸油,就像从墨池子里跳出来的,张嘴便骂。抬眼看见桑行之跟在后面,吞了口唾沫,“你们不必过去了,人已经走了。”
“你怎么知道?”
“我正打算咬碎那骷髅头,结果它突然消失了,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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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怀疑银霄的判断能力,几人折返。
“嘭!”
一副重棺重重砸在地上,棺材盖从当中一分为二,渐渐向两侧展开。骷髅和腐尸从地下钻出,爬进了棺材内,仿佛消失在黑暗的虚空之中。
女修重新背上棺材,两道剑眉高高拧起。
双眸冷寒幽深,望向一行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方才回神。
她微微侧目,望向身后的裴翊,冷冷道,“小子,我很好奇,我在枯木崖底等了五百年,除却腐烂的尸体之外,从未见过活人,你是如何寻到我的?”
“碰巧。”
“那你如何知道解开九宫寂灭阵的方法?”
“碰巧。”
“又是碰巧?”女修突然笑了,而且那张脸笑比不笑更可怖,“那么,你懂得《天邪炼尸谱》上的炼尸法诀,也是碰巧了?”
裴翊回的不冷不热:“对,碰巧。”
他不曾说谎,当年得此机缘,的确是碰巧。
一道煞气快如闪电,扼住他的脖颈,女修双目冷凝,喝道:“你欺我是傻子不成?!《天邪谱》是我在枯木崖底杀了那邪疯子才拿到手的,之后五百年,都不曾离开过枯木崖,你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