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治安问题,夜晚的街头本来便行人稀少。在这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更是行人寥寥。偶尔的遇到一个,也都是神色匆匆,恨不得能够立刻飞回家中。
“我的家里,现在都还好吗……”刘千机抬头,看向东方,似乎他的目光能够穿越千山外水,看到万里之外一般。
“呵呵,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喂,前面的小子,停一下!”
远处,几个同样穿着雨衣的青年嘻嘻哈哈地打闹着。突然,其中一人看到了孤身走在路上的刘千机,高声叫道。
这十个月以来,语言对于刘千机这个第一次离开华夏的人来说,已经不再是障碍。他自然听懂了对方的话,但是,他却不打算去理会。刘千机清楚,西方国家的夜晚,除非极为繁华的都市的商业区,其他地方都是少见人烟的。因为,这个时候,治安奇差无比。夜晚在街上游荡的,多半是一些抱着不劳而获的想法的小年轻。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独身走在路上,被打劫的几率非常高。
见刘千机不理会他们的汉化,一群小年轻顿时面色不善的围了上来。
看到刘千机的长相,刚才说话的那个年轻人愣了愣:“华夏人?还是东瀛人?”
刘千机闷头不语,调转方向,准备离开。那几人互相之间挤眉弄眼一番,然后又有一人叫道:“东方小子,不想在身上留下什么纪念的话,就把你的钱留下吧!”
怕刘千机听不懂,这小子有用英语将这段话重复了一遍。
刘千机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我没钱!”
此刻,他确实身无分文。
“嘿,待会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年轻人叫了一声,随后便挥着拳头朝着刘千机扑了上来。拳头还未碰触到刘千机,他的身体在空中猛然倒飞,狠狠撞到了不远
处的路灯杆是上。顺着路灯杆掉到地上,年轻人干咳不止,不断有血沫从他的口中喷出来。刘千机看到那些血沫,脸上的狰狞之色一闪而过,似乎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某种yù_wàng一般。
“这家伙会华夏功夫,我们一起上!”
剩余的几个年轻人见状,都是怪叫一声,从腰间摸出了匕首,朝刘千机冲了过来。
争斗,连五秒钟都没有持续。这群人来势凶猛,但是,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全部瘫倒在地。
有了前车之鉴,刘千机出手的时候,并没有让他们出血。但是一个年轻人倒地的时候,脸部朝下,连鼻子都被撞歪了。
刘千机看着他脸上的血液,眼睛缓缓变得通红,嘴角两边的两颗牙齿,痒得厉害。这一刻,他口干舌燥,有一种几乎无法压抑的冲动,让他冲上去大快朵颐。
一步,两步,三步……
不知不觉之中,刘千机朝那个摔破鼻子的年轻人走了几步。他的嘴唇微微上撩,隐隐可以看到两颗尖锐的牙齿。
那个年轻热吓得怪叫一声,单是刘千机此刻的模样,便足够将他吓得半死。
“我是人,不是怪物!”
猛然间,刘千机低吼一声,转过头去,大步超前走去。每一步踏下,坚硬的地面都会被他踩出细密的蛛网,雨水四溅,几乎是眨眼之间,他便消失在了几个年轻人的视线之中。那几人面面相觑,眼中还残留着惊骇。也顾不得身体的伤痛,连滚带爬地赶紧离开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不远处,就是一个火车站,这也是刘千机的目的地。
此刻,他身无分文,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靠一双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好有一辆火车缓缓驶出车站,刘千机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翻过阻拦旅客的栏杆,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开始加速的火车车厢顶端。
平躺在车顶,刘千机思绪万千。
周边的景色飞快地向后倒退,便如同他再也回不去的往昔一般。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自己的同事。曾经令他头痛欲裂的繁琐公事,此刻想起来,居然是那般的亲切。
可惜,那种生活,已经永远离他而去了。
思绪又回到了今天下午,在那个阴森的庄园之中发生的事情。
当皮特再次带着一个人来到囚禁他的地下室的时候,刘千机终于忍无可忍。回忆起自己当时的心情,他居然并非是因为皮特将那人脖子的大动脉缓缓割开,让他失血过多,缓慢地死去而愤怒。
他的愤怒,来自于自己对那喷发出的血液,居然是那么的渴望。那血液的气息,仿佛是时间最美味的食物飘散的香气一般,让他的身体蠢蠢欲动。
刘千机想要强迫自己抗拒这种渴望,但是,他的身体背叛了他。当看到那个年轻人的血液洒满一地的时候,刘千机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暴怒。那一刻,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忘记自己是怎么挣脱那个铁笼的束缚的,只是记得,在自己的狂怒之下,往日似乎无法战胜的皮特,也被他的撕成了碎片。
至于自己究竟有没有走近那个失血而亡的年轻人身边,刘千机也不记得了。当然,或许这只是他强行抹去了自己的记忆。
伸出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早已失去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血色。看起来苍白无比,干枯的指节显得病态无比。但是,刘千机却能够清楚地从中感觉到,一股令自己都觉得恐惧的强大力量。
经受了十个多月的折磨,自己早已该奄奄一息,但是此刻却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原因,刘千机不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