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贾琏便回来了。
夏叶赶紧凑过去,悄声问:“事情都办妥了?”
贾琏睨了她一眼,说:“既奉娘子之命,敢不鞠躬尽瘁?”又叹口气,说:“你让我做的事,我哪一件没办妥过?”
夏叶抿嘴一笑,说:“二爷辛苦了。二爷先坐下来歇着,我叫平儿倒一杯香茶来。”
瞅着四下没别人,贾琏的眼波一荡,摸了摸夏叶的手,说:“茶可以不喝,倒是我这连日赶路劳累,胸口略疼,可否请娘子查看……”说着,就拖着夏叶的手往他自己的胸膛上放。
夏叶顿时斯巴达了,这混蛋哪里是累了,明明就是想要白日宣淫!
夏叶想要夺回手来,说:“平儿一会儿就倒茶来了!”
贾琏硬是拖着她往卧房里走,说:“叫她搁着呗。先等爷和奶奶歇个午觉。”
还没吃午饭呢,歇什么午觉啊?夏叶气得戳他的额头,说:“你那衣包下的兄弟就不能安分点儿,非要这样是不是?”
贾琏无辜地眨眼,却大言不惭地说:“我那兄弟安分得很,连着几天独守空房,这不见了正主儿高兴吗?一高兴才这样。”又露出无赖的本色,缠着夏叶说:“来嘛娘子,相公想你了,你肯定也想我……”
夏叶终于还是被他拖进了卧房,这样那样轻薄了一番……
快活完了自然免不了要叙叙别后的情形,小两口穿戴整齐后,靠在床上的大引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夏叶见贾琏情绪颇佳,便将平儿告诉的话,还有询问婆子们的话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顺便又把林黛玉找来几次似有话说却又没说出口的事情一条一条分析给贾琏听,并说出自己的计策:
“……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和二房分家的绝好机会。你想啊,咱们这还没分家呢,她就敢谋夺你娘留给你的家产,要是就这么下去,等到老太太仙去再分家的时候,咱们还能剩下什么啊?而且,他们明明是次子,是二房,却公然占据只有长房嫡子才能住的荣禧堂,还把持府内多年,这可是京中的别的人家都没有的事啊,说句不好听的,咱们都叫他们挤兑到角落里去了,现在既然抓了这满手的道理和证据,还不索性闹起来,等请不成?”
贾琏的眼中厉芒闪过,缓缓地说:“倒是可以一试。只是……”
夏叶知道他心里有疑虑,又说:“我知道你还是忌讳宫里的娘娘,所以,光是咱们闹还不行,最好有个里应外合的。”
贾琏看着她,问:“什么意思?”
夏叶说:“林姑娘来我们院里找我几次,我心里很知道她其实是来找你问那天那句话的,只是她不说实话,我也不可能说,只好装傻。既然你回来了,正好拿个主意。我琢磨着,林姑娘那么一个冰雪聪明的人,就算她猜到了,她若是没有后着的话,多半也就是闷在心里,不会说出来。就算书里面还写了多少这样的故事呢,被侵吞了家产的一方反而是弱势的,知道了也只有装傻,不然叫人家灭口了,就跟晚上睡觉忽然遇上进来偷东西的一样,要有一身猛力拼得过小偷才敢抓小偷,不然反而叫小偷一刀捅死了。”
贾琏若有所悟地说:“你是说,林姑娘……”
夏叶说:“林姑爷虽然信任贾政,把偌大个家产托付给他,但是,到底也是官场行走多年的人,对人心险恶诡谲岂能没有防备?所以,我认为,林姑父一定留了人脉的,若是还健在的话,足以给林姑娘撑腰。而林姑娘也知道这一点,才几次过来试探,毕竟她一个闺阁小姐,成天一堆婆子丫鬟守着,连府门口都迈不出去,想找帮手谈何容易呢?”
贾琏修长的指节弯曲,敲了一下额头,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个人。还是个御史呢。大约四五年前,林姑父去了两三年的光景,那御史家的公子亲自上门来探问林姑娘的情况,还说想接林姑娘去他府上和那御史一见,说是受了林姑父之托付要照应林姑娘如何如何。可惜,叫老太太给挡回去了。老太太说,神仙真人给林姑娘批过字的,这一辈子的命格有点与别人不同,林姑娘是不能见外人的,还不是因为姑娘家的缘故,而是她若是见了外姓亲友,就有姓名之忧。那御史家的公子无奈,就走了,后来还来了几次,都叫老太太拿这句话挡在了外面,到底没叫林姑娘见过一面。”
夏叶说:“这就是了。等会儿我去找林姑娘,再探知探知情况,若真是如此,岂不就是里应外合了吗?侵吞你娘留给你的产业尚属是府里的自家人的纠纷,可是,林家那么大一笔钱,还是绝户的钱,闹将出来了,够二房他们喝一壶的了!到时候,分家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贾琏笑道:“娘子,你现在简直是个女诸葛,不戴头巾的男子汉,脂粉堆里的英雄,这一里一里地,全叫你想出来了,你那姑妈不倒霉都不行!”
夏叶板了板脸,说:“我才不认得什么姑妈呢!连我爹都不认她这个妹妹了,别说我了,我就没有要谋害我肚里孩儿的姑妈!”
贾琏听了,摸了摸夏叶的肚子,怜爱地说:“别伤心了,孩子嘛,该有总是有的,实在命里无缘,就算了,好在还有个巧姐儿。”
夏叶当然知道子嗣对贾琏这样的长房长子意味着什么,且他又说了以后只一心一意守着她一个,这就等于是放弃了子嗣之想,岂能叫夏叶不感动呢?她安心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说:“放心吧,二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