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富贵的娘亲对于徐离硕留守在她家的行为心里分外不舒坦,可是想了想她打何敏的架势,还有徐离硕冷冰冰的眼神,她起的那点不服气又降了下去,何敏现在小产,能有安安和舞姑娘看着,徐离硕哪怕有心也做不了什么,小页子由车小荷带出去了,她没了后顾之忧,正好放心出去寻一寻儿子,多一个人找找总比在家里干等着要强的多。
丁富贵自己找不到丁财,又到村子里找了许多村民一起寻找,他们从小溪走到大河,从天明走到了天黑,依然没有丁财的身影,夜间的大山是动物的天堂,许多村民都不敢用生命去冒险,纷纷回到了家里,丁富贵惦记弟弟,尽管身体的疲惫快要到达极限,仍是不停的走着走着。
徐离硕听说后,掰开何敏略有松动的手,把她交给了安安,自己踏着月光和丁富贵一起出去寻找,他答应过何敏的娘亲要照顾好何敏,但是他现在没有照顾的资格,既然这样,他就把能照顾她的那个人找回来,用丁财所有的爱和关怀来温暖何敏的一生,而他自己,有他自己要尽的责任,他始终记得,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归来,他负了一个人,不能再负另一个了。
舞儿探了探何敏的脉搏,比喝药前有力气了许多,心也放了下来,觉得丁财家没有自己的事儿,简单叮嘱了安安几句注意事项,她回家继续收拾行李去了,何敏有幸能有徐离硕相陪,那她的辰儿呢,只有她了,如果她再不用心的护着辰儿,辰儿还有什么指望?
休息了一晚,天蒙蒙亮舞儿便起身,在桌子上写了一封辞别信交代了去向,并注明家里的田地依然交给李老伯打理,农民最看中的便是土地,她不能回报李老伯的情,至少在别的地方能帮衬着尽量帮衬。
将东西放到了马背上,舞儿一转身利落的翻身上马,向出村子的那条路奔去,在村子口,她十分意外的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惊讶的问,“你怎么来了?”
李老伯憨憨的笑了笑,像是个第一次和心爱的姑娘约会的毛头小子,一手牵着牛,一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我不放心你!”
“不放心我?”舞儿为了符氏为了赵星辰倾尽了一生,却没有一个人会独独为了她而担心,李老伯是第一个,相信也会是最后一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暖了她的人,捂热了她的心,险些让她热泪盈眶。
舞儿快速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头转向一边,可是还是让李老伯发现了舞儿一闪而过的水光,他慌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焦急的站在原地打转转,“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你不希望我说担心你,我以后可以不说的。”
舞儿见识过的男人各式各样,对女人的甜言蜜语的说辞再天花乱坠的她也是见过的,却独独没有一个像李老伯这样眼神干净,说话简单实在的。
舞儿下马,站到李老伯面前,语气有些替他不值,“李大哥!我舞儿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待我!”
“舞儿,我知道自己一没钱二没貌,又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根本配不上你,我就是想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凭着自己的力气帮帮你,没有别的想法。”李老伯生怕被舞儿拒绝了,若是她把话说死了,他以后又该用什么理由和她相处。
舞儿要的并不多,她见惯了金银珠宝,繁华都市,最缺的不是富贵荣华,而是一种最初的纯粹二字,就像是路边的野花,虽然无名,却芳香四溢,比家养的更加经受的起风吹雨打。
有一瞬间,舞儿想或许,真的可以如赵星辰所讲的,放下身上的枷锁,好好的活出一个自己来,但是在那一瞬间过后,舞儿又没能逃开身处的世俗,冲着李老伯摇摇头,“李大哥,你回去吧!我的武功不弱,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谢谢你的关心!”
“舞儿!每个人都保不准何时有个头疼脑热的,两个人互相照顾,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强。”李老伯的妻子去的早,女儿又嫁了人,这些年独自一个人生活,非常的了解单身的不易,推己及人,舞儿也是同样的道理。
想要劝服一个人总是有着这样或那样的道理,被劝者如果意志坚定,答案只能有一个,“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天色不早了,我先行一步。”
舞儿真怕再和李老伯说下去,她的想法会动摇,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他自己的年纪,一大把的岁数突然劳碌奔波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再者,真的要出现一个大型动物,依照李老伯一个地地道道农民的身手,是他保护她呢?还是她保护他呀!她去找辰儿要的是速度,牛和马的差异显而易见,根本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想要一起赶路,绝对是闹着玩呢。
综上所述,舞儿拼命的告诉自己她的决定是对的!猛的一抽马身,马便急步跑了起来。
李老伯目送着舞儿头也不回的走了,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默念,“舞儿,我不会轻言放弃的!”
上天永远不会抛弃有毅力的人,舞儿的人不休息可以,但是马不休息好是跑不快的,所以舞儿晚上能遇到合适的客栈就休息整顿一番,而李老伯是没日没夜的赶路,再慢的速度乘以二也快了许多,就这样李老伯一路跟一路赶,愣是和舞儿的速度不相上下,有时候甚至能比舞儿快那么一点。
第四天,舞儿和往常一样找了一家客栈休息,她住的房间正好是面临街道的二楼,打开窗户往外一看,远处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