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梅一进门就问吕氏:“大嫂,芒种家的地不是咱家给代收拾吗,怎地刚刚我在路上碰到芒种,跟她打招呼,她讲是去地里拔草。嘻勤昨日向我回过话,说是今早轮到给芒种家地里浇水,现在她家地里还进不得,这个她应是知道,怎地她还要去拔草。”
嘻勤就是书悦的妹妹,沈茹梅曾经想用她换回书悦,但喜多多不喜欢嘻勤的表里不一,沈茹梅再不准嘻勤在府里伺候,只能在农庄干活。这回沈茹梅回来,也将嘻勤带了回来。
自柳氏被雷劈死后,老天再没下过雨,现在正是玉米扬花抽穗的时候,地里干旱会影响玉米收成,喜福河两岸的村子都用河水灌溉农田。
沈茹梅带人回喜家庄后,便主动将喜多多这边的活揽了过去,由她统筹安排,喜多多和花芒种合作的事她没有插手,只是在喜多多她们忙不过来时,她才安排人帮忙。
“呵呵。”吕氏苦笑道:“她那是心里长了草。”
吕氏将今天发生的事给沈茹梅讲了一遍。
沈茹梅惊讶:“傅泰及向花芒种提亲?这家伙是要干什么。”
喜四根给妻子讲过想要撮合三哥和花芒种的事,沈茹梅也认为合适,且乐见其成,花芒种和喜多多感情好,两家又在合作生意,要是能成为一家人,岂不两全其美。
可是,有吕氏这个如母长嫂在,做为弟媳,她过问大伯子哥的亲事还是不妥,所以沈茹梅没有多嘴,如今听说傅泰及突然横插了一杠子,她总觉得傅泰及不怀好意。
傅泰及不说是饱读诗书,最起码有个秀才出身,他家在本国也算得上是个巨贾,生意遍及大江南北,傅泰及所阅女子无数,无论是贵门千金,大商富贾,还是小家碧玉,就是那花红柳绿之巷,他也并不陌生。
以他家这样的条件,想要嫁给他的女子自不会少,其中不乏大家闺秀,贵门千金,就是他的几个妾室,也都不是泛泛之辈,他却一直空着正妻位置,可见对他正妻的要求很高。
而花芒种,原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也就跟喜多多合作以后,才跟着喜多多和喜三根学认了些常用字,即将年满二十的她,最远也就只去过镇上,可谓是见识短浅。
一个每日里风吹日晒的女人,即便本身长相再美,经过岁月的摧残,她的长相也会变得粗陋,也就在这偏远山村,大家都过同样的生活的地方,她看起还算清秀。
这两个人条件悬殊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怎么着也不可能搭调,在这种境况下,傅泰及竟然向花芒种提亲,不是纳妾,而是娶为正妻,莫说是与傅泰及一起长大的沈茹梅,哪怕是一般不相识的人,听到这种事情,也会觉得不合乎情理。
吕氏摇头叹道:“唉,不管傅公子提亲是为什么目的,他这一搅合,你三哥和芒种的亲事便更加难了。”
沈茹梅提议:“大嫂,我这就让人给四根捎信,要他探听一下傅泰及的打算。”
以她跟傅泰及的熟稔程度,直接找上门去问都没问题,不过如今她已为喜四根之妻,还是避嫌一点的好,这事喜四根出面比较合适。
吕氏答应:“也好。”
不管能不能探听得到,总还有个盼头,总比如今心里没抓没挠的强,至于有什么盼头,吕氏也说不上来,她打心底里希望傅泰及只是闹着玩,就像傅泰及总是缠着要认喜多多为干女儿,却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作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