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三根根据喜多多的要求,已向别人预定了一批树苗,其中有一半是果树苗,另一半长大了可以用来盖房,或是做家具什么的,等过了年树苗就拉回来开始种。
喜多多买的陈稳婆的沙地,本来就是已种了多年庄稼的熟地。前阵子她已让吴初带人重新归置了一番。就等着树苗了。
朱少群早听喜多多说过,喜三根去替她寻找树苗,要是有了树苗,过了年就可以种了。
不过朱少群一直想不明白。新年刚过。天气还冷。为什么急着那个时候就种树。
他只知道天国有个植树节,那个时候天气已经转暖,每年那个时候全国大批量的种树。
他没有问喜三根。就是问了也得不到答案,他看不懂喜三根的划。
问吴初,吴初只是说老祖宗都是这么干的,具体原因吴初也说不上来。
问其他人,得到的答案跟吴初的说法差不多。
最后朱少群问到了喜家庄私塾的夫子,老夫子说话文绉绉的,不过朱少群还是听懂了。
冬天温度很低,树木处于休眠状态,所需养料极少,移个地方,对树苗没什么损失。
春天气温上升,树木开始解除休眠,长根发芽,进入新一年中最为旺盛的生长阶段。
选择新年刚过移栽树苗,是因为冬季快要过去,春季将要来临,那样既不会伤害到树的养分,又利于树木的成活和生长。
对于要去喜福宝的事,喜多多有些犹豫,并不是她怯场,主要是放心不下家里,尤其是放心不下吕氏。
喜三根向她打手势,意思是要她放心,有他在,家里不会有事。
“三叔,我没回来之前,你就在这里守着伯娘,地里的活吴初会帮你安排好。”喜多多还是不放心,嘱咐喜三根。
吕氏一副不耐烦的驱赶架势:“好了,多多,我还没有不中用到成废物的地步,你赶紧跟着朱先生去吧,再啰嗦,天黑前都到不了县里。”
喜三根也再三向喜多多保证,他绝对会陪着吕氏,喜多多这才跟着朱少群出发。
这次喜多多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郭薇,一个是刑细珠,吕氏非让她带着不可。
以吕氏的眼力,看得出郭薇是个有见识的,尽管郭薇平时的话很少。
她让刑细珠跟着,纯粹就是给喜多多带了个干体力活的。
因董婧的事,喜三根跟董敏打了一架,多年的好兄弟翻了脸,吕氏有一阵子没理喜三根。
几个月过去,吕氏早已经不生喜三根的气了,喜三根没事就会来陪吕氏说话,只是吕氏清醒的时候少,喜三根来时,吕氏一般都睡着。
今天喜三根来得早,吕氏刚吃过早饭,这会儿在逗刑细珠的孩子,还不到迷糊的时候。
只要大嫂不赶自己走,就是听大嫂唠叨,或是被大嫂骂几句,喜三根都乐意。
他自己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吕氏和顺平聊天,逗小男孩。
顺平这会儿手头的针线,是做给吕氏的护膝。
天气冷了,吕氏的膝盖阵阵抽痛,令狐炽说主要是要保暖。
吕氏没事就坐在炕上盖着被子,可还感觉像是有冷风往膝盖里钻一样,多多给她做了护膝套上,感觉好一点,顺平这是打算给她多做几个。
顺平跟吕氏聊天:“大太太,奴婢觉着,这孩子老是这么豆豆、豆豆的叫着,也不是回事,孩子小的时候叫豆豆喜人,长大了再这么叫,可就有点滑稽了。”
小男孩躺在吕氏身边,手挥脚蹬,嘴里哦哦啊啊的说着,自己玩得热闹,要不是天冷穿得厚,现在他应该会翻身趴着玩了。
吕氏道:“我本想给他起个大名,可不知他的姓氏。”
“要不,就随了刑细珠的姓,就当刑细珠招了个入赘男人。”顺平提议。
“我也这样讲,可刑细珠不同意,她讲,送她孩子的那个婆子一遍遍嘱咐过,孩子不管姓什么,都千万不能随了她的姓,刑姓跟孩子犯克。”
吕氏说着直摇头,不能跟人家的姓,却要人家给养孩子,这是什么事呀。
喜三根也皱眉,这事确实透着怪异。
“大太太,我在京城的时候,听过一个说法。”顺平压低声音:“像豆豆这样,只要不随了跟他犯克的那个姓,跟着有那个姓的人在生活,倒是会长命百岁。”
顺平和顺柳被主子配给了刘长丰兄弟时,沈从如尚未告病归隐,还在京城生活。
“你讲什么?”吕氏问。
吕氏耳背,顺平特意压低了声音,吕氏听不见,只看见顺平嘴巴一张一合。
顺平为难,这是自己主仆私底下聊天,要是大声说出来,弄得人人皆知,怕是不妥。
喜三根示意顺平找来纸笔,将顺平的话写在纸上给吕氏看,顺平刚才的话,他划不来。
看了喜三根写的字,吕氏皱眉。
吕氏年轻时曾受雇于大户人家的针线房,这个说法她也听说过。
是这个孩子能跟着刑细珠,真是顺平所说原因,让刑细珠养活这个孩子,就是人家预谋好的,那这个孩子的来历就有点复杂了。
她也曾听人说过什么人跟什么姓犯克,正要回想是什么人跟刑姓犯克,头脑一阵迷糊,下一刻,已经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