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节气过后,就是喜多多的生日,今年她年满十四。
生日那天,阮连从京城赶到喜乐庄,和阮连前后脚到的,还有董三武。
董三武给喜多多送来了一包干香椿芽:“多多,这是你三叔攒的,说是每年你生辰时他都会给你做香椿面,今年他要照顾孩子,来不了,要你自己做面吃,给你爹娘也孝敬两碗。”
喜多多含泪道:“多多晓得,辛苦三武哥哥了。”
董三武点头,揉揉喜多多的头顶,叹气离去。
喜多多拜托董三武去南素镇给董婧送药材和婴儿用品时,董三武原本只打算在那里呆个把月。
谁知,董婧提前临产,且生孩子时难产,产后虚弱,素素一个人根本照顾不过来,董三武就留了下来,让妻子和素素一起照顾董婧母子。
今年天旱,粮食欠收,边关不时有外来的猩强盗抢劫,董三武和董敏还有喜三根一道,寻找活计养活家人,还得时刻防备着强盗,一直也没有闲着。
后来又是抓奸细,又是抓流民,世道不安宁,就是董婧的身体好起来后,董敏他们也没敢让董三武夫妻回家。
几年前战事结束,朝廷将军队重新整合,阮连和袁浩回了京城,他们原有的属下有的跟着他们,有的归入别人的麾下,也有继续留守边关的。
有些属下念旧情,依旧如阮连和袁浩在的时候一样,对喜三根和董敏等人额外看顾。.
在这些人的看顾,相对还好些,要是董三武夫妻上了路。那就不敢保证了。
眼见着快过年了,董三武担心爹娘,执意要回家,喜三根无奈,只得放他走,并拜托他将早已晒好的干香椿芽带给喜多多。
恰巧阮连召几个下属回京城办事,喜三根拜托人家和董三武一同出发。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能同走多远的路算多远吧。
那几人中途接到阮连的命令,拐道喜福山方向,董三武算是一路被护送回来。
而阮连和董三武几乎同时来到喜乐庄。也是凑巧而已,因为两人都急着在喜多多生辰这天到达。
自从董婧嫁给喜三根,当着董三武的面,喜多多改口叫董三武为舅舅。客气中带着疏离。
今天喜多多突然以三武哥哥相称,可见她是动情到了极处。这还是她小时候对董三武的称呼,不是真情流露,她不会有此口误。
阮连进了喜多多的屋子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怎么说话。喜多多开始还以为他累了,便由着他休息,只是跟董三武说话。
及至董三武离开。阮连依旧一副不想动弹的模样,喜多多心觉不对。问他:“阮连哥哥,你是不是病了?”
阮连道:“没什么,我是赶路累得,休息一阵儿就好了。”
喜多多不放心,抓起阮连的胳膊诊脉,脸色大变,对坐在一边温书的朱少群道:“猪哥哥,你快找令狐郎中来,阮连哥哥手冰凉,血液流速极慢。”
阮连急道:“不用去找老狐狸,老狐狸只会没事瞎折腾人。”
语气中透出极力掩盖的疲惫,语速也比以往缓慢许多。
朱少群不理会他,径自去令狐医馆找令狐炽过来。
听朱少群转述喜多多的话,令狐炽的脸色也大变,一道白光闪过,就不见了人影。
待朱少群赶回喜多多处,屋里只剩下喜多多一个人,满脸担忧。
朱少群问喜多多怎么回事,喜多多道:“师傅讲,阮连哥哥怕是急于结束内奸之事,过多用了逆天术,灵力大失,精气也在慢慢散掉,这是被反噬的征兆,师傅带阮连哥哥回了喜福山,若是不及时补充灵力,阮连哥哥就废了。”
“你说阮连手冰凉,血液流速极慢,是不是说他要进入冬眠?”朱少群猜测。
喜多多点头:“对,也就是说,他在退化。”
朱少群愕然,心里暗骂,这家伙做事就不能悠着点吗,非要这样折腾,害己累人。
看喜多多担心得坐立不安,朱少群安慰道:“你今天生日,也要回喜家庄孝敬你爹娘长寿面,要是实在不放心阮连,给你爹娘上完坟,咱们就上喜福山看看。”
喜多多拿起包着香椿芽干的包袱就往厨房走,边走边道:“我这就去做面,猪哥哥跟我一块做,也能快一点儿。”
朱少群依言跟在她身后,一块去了厨房。
喜多多心神意乱,让喜多多一个人做饭,他还怕喜多多伤了她自己呢。
长寿面做好,喜多多胡乱扒拉了几口,就催着朱少群和她一块打马赶回喜家庄。
这几年喜多多很少回喜家庄,吕氏怕她应了喜姓和喜家庄风水不和这句话,出什么意外,每年只准她回两次喜家庄,一次是过年的时候,一次是秋收以后。
今年秋收以后,出了甘霖要劫持喜多多的事,这次的回家祭祖,便一直没有成行。
有吴初等人的守护,喜家坟场收拾的很清爽,杂草和刺藤铲除得干干净净,只留了坟头的柏树。
站在喜多多身边,看着喜多多将已经坨住的面条摆在坟前,絮絮叨叨给她爹娘说着今年发生的事情,朱少群感慨良多。
几年过去,物是人非。
朱少群上次跟着喜多多来喜家坟场时,还是一只楔猪,如今已是即将赴京赶考的秀才。
当年插在喜二根和张兰坟头的孝棍,有两根生根发芽,现在已经长成儿臂粗的柏树。
喜多多跟爹娘说话,朱少群信步在周围走动。
远远看见一个汹点往这边来,朱少群心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