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朱少群就是一个性子平和的人,很少与人起争执,这一世做为一只猪,他根本连争的资本都没有,只要能混吃到自然老死,已经是一只猪最好的结果,老天有眼,他很幸运的有了这个希望,喜多多在他差点被烤成乳猪的时候,抢他回家,拿他做了宠物,而且这小姑娘不同于李琼枝的狠毒,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得到善终。
他已经对生活的要求低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还有人要打他的注意,先是胡辉垣要用他换钱,老天有眼,胡辉垣被车撞死了,现在胡莺莺又来打他的主意,看来,他不能这么消极低靡下去了,就是头猪,他也不能随便任人欺负。
还有,他必须要护好喜多多,要是喜多多出了意外,他的结局还是逃不过被人宰了吃肉。
白天喜多多在花芒种家已经哭了一场,刚才又受到惊吓,继而是哭泣,在吕氏的低声安慰和拍哄下,疲累至极的她哭着哭着睡着了。朱少群在琢磨着往后怎样防范胡莺莺后,精神一放松,猪的懒惰本性也上来,在喜多多怀中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吕氏轻叹一声,想要先把小花猪从喜多多怀里拿出,而后再抱喜多多进屋。可她只要一动小花猪,睡梦中的喜多多就更用劲搂住小花猪,小花猪也挣扎着往喜多多怀里钻,吕氏无奈,只得连喜多多带小花猪一起抱。
“大嫂,我来抱吧。”
试了几次,吕氏都没将喜多多抱离木马,喜三根从从屋里出来,从另一侧抱起一人一猪。
吕氏叹气:“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连个孩子都抱不起来了。”
喜三根安慰吕氏:“不是大嫂老了,是多多长大了,还多了这头只吃饭不长个儿的懒猪,大嫂当然抱不动了。”
“这种话往后可不能在多多跟前讲,她会多想的。”吕氏赶紧给警告喜三根。
喜三根点头:“这个大嫂放心,往后,就当咱家多了个孩子。”
抱喜多多回了她自己屋里,喜三根留吕氏看着喜多多,自己打算去厨房做饭,吕氏叫住他:“怎么没听到莺莺的声音,你没干傻事吧。”
喜三根摇头:“大嫂放心,我现在做事已不像以往那么鲁莽,就是为了你和多多,做事前我也会三思,我没有打她,只是将她吓晕了过去。”
当夜,吕氏没有回自己的房,留下来陪着喜多多睡,这也是自朱少群来到喜家以来,第一次,睡前喜多多没有跟他说话,不过,却是将他抱的得越紧,那个小花猪专用的睡篮,今夜成了摆设。
喜多多梦中还不时的抽泣几声,听得吕氏心酸不已,辗转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起床,院里已经积了两寸厚的雪,毛团一样的雪还在扑簌簌落着,一丈之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楚,这么大的雪,竟是不知何时开始下的,昨日还是天气晴好。
回头给喜多多掖了掖被子,吕氏心想,得赶紧的去前院嘱咐喜三根,今天就不要去参加胡辉垣的葬礼了,这么大的雪,路上极易出事,胡辉垣反正已经死了,活人不能跟着他受累。
穿好蓑衣,想了想,吕氏找出根拐杖拄着往院门去,下雪滑倒那就麻烦了,这根拐杖是喜三根早就给她准备好的,拐杖头上雕着一只喜鹊,她一直收着没有用过。
刚到了门口,就听到外面喜三根乐呵呵的声音:“大嫂你起来了,昨晚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多多没吃饭就睡了,我做了饭菜给你和多多送来。”
吕氏赶紧将门闩抽开,问道:“你什么时候等在门外的?”
“也才是刚刚到门口,不信你摸摸,饭菜还热着。”说着,喜三根解开一粒大棉衣扣子,露出裹在里面的木食盒,还有一个陶罐。
“快进来吧,鼻子都冻红了,还在这里硬撑。”吕氏不信他的话,就是他在外等了老半天,就这样用自己的身子捂着,食盒和瓦罐摸着也会是暖的。
被大嫂看穿,喜三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边往里走边问道:“多多今天怎么样?”
吕氏重新将门闩上,跟在喜三根身后往回走,答道:“还没起来呢,昨晚睡得不安稳,今早看她睡的香,我就没叫她。”
饭菜很简单,一大碟炒白菜,一大盘白馒头片,几个蒸红薯,瓦罐里是小米粥。这些足够吕氏和喜多多吃了,还要外加一只几个月都不见长个头的小花猪。
看见那一片就可铺满整个盘子的大馒头片,吕氏问:“你今天不会去胡家了?”
那馒头片很明显是她昨天蒸的灶果,准备给喜三根压司摞用的。
“去个屁,活着祸害人,死了还不让人省心。”喜三根愤然道。
“那莺莺呢?”吕氏是问胡莺莺会不会去给他弟弟送葬。
喜三根嗤道:“你以为她是真心疼她弟弟,下这么大的雪,她还怕路上摔死呢。这会儿她还在被窝里躺着,昨晚被我折腾一夜,今天是起不来了。”
夫妻间的私房事,喜三根就这么随随便便给说出来了,就是跟自己的亲爹娘,当子女的,也不会好意思说起。
吕氏哭笑不得,气道:“你已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这么没羞没臊。”
“这有什么,大嫂将我三兄弟养活大,在我们兄弟眼里,大嫂就是我们的娘亲,跟自己的娘亲说这种事,有什么羞臊的。”喜三根倒是一点不在乎。
喜三根的爹娘死时,他才六岁,爹娘长什么样子,他早已不记得了,就连小时候的事,都是吕氏和喜二根在他跟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