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前两次开圣窍都失败了,这次却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原来是这个原因!”李纲道。
“梦中传道,道师的修为起码要达到物化境界,至少也是一个亚圣,但当世诸位圣人,并无一个是白头发与白胡子的,难道是从不出世的隐圣?”
宋别径叹息道:“可惜,如果你记得传道之文,或许还能从中推测一二,至少也能知道是诸子百家哪一家哪一门。”
简青书心底暗暗发笑,什么梦中传道、什么传道之文,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东西。
不过他们这么联想正中自己下怀,倒也不去说破,只道:“连传道之文都记不住,学生实在惭愧,只怕会始终都想不起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一直下去,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次见到那位传道之师?”
“不管怎么样,连道师姓谁名谁、是何家门都不知道,还坚持不转投他门,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宋别径笑道:“只是便宜了李老儿,白白捡了你这么一个弟子,虽说只是个授业之师,但也很不错了。哎,我咋就没这么好命呢!”
“呵呵。”李纲抚须大笑道:“老宋,一切自有定数,强求无益!”
三人正说着,远处嘻嘻哈哈的来了一大堆人,赶着几辆马车,马车上驮着不少木板桌椅碗碟一类的东西,其中有些女子着装艳丽,还带着琴瑟笙箫等乐器,看样子居然是歌姬和舞女。
那些人的行动倒也干脆利落,将马车停在琵琶亭前,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叮叮当当不一会儿,就以琵琶亭为中心,用木板、毡布建起了一座小小的活动营地,不仅地面铺上了红毯,桌椅铺排到位,就连美酒干果蜜饯点心等也一应俱全,全部摆上了桌子。
简青书原本以为,按照李纲淡泊名利的性子,这琵琶亭文会无非就是请几个知交好友、宗门同道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完了大家再作点小诗打道回府,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排场,竟然是要把它当成一场盛事来做。
营地建好,工匠把头向李纲讨了赏钱便自回去,只留下那些歌姬舞女,吱吱呀呀的调试乐器,很快悠扬的笙箫之音、歌姬浅吟低唱之声便在琵琶亭中响起。
与此同时,李纲邀约的宗门同道或三两结伴,或独自一人,陆陆续续也都到了。
他们看来不仅都李纲相识,许多人对县令宋别径也不陌生,每到一人,都会前来见礼,有些不认得宋别径的,李纲也会一一引见。
简青书站在李纲身后,仔细留意李纲与来人交流,只听见有什么“执中先生黄贯中”、“四平老人谢长亭”、“浔阳笑笑生郑无谓”、“悟庸子冯庸”等等,而李纲和宋别径的外号则分别叫“东篱先生”和“柳暗花明”。
简青书粗略一数,来的人竟然有五六十人,要知道这是儒家文会,不请别家士子,来参加的这些儒门之士,也都得有些声名才行,由此来看,这五六十人,恐怕已经将浔阳县拿得出手的儒家士子一网打尽了。
这些人中,看样子大多数都在四十岁以上,只有十几个青年夹杂其中,最可气的是,顾玉清竟然就是这十几人当中的一员,而且他的外号居然叫做什么“磊落青衫”。
顾玉清看到他时也显得有些诧异,但随后脸色就是一僵,想来已经知道简山简岩父子逃走、阴谋可能已经败露的事情了!
简青书却故作不知,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向他点头致意,但由于他与李纲和县令宋别径站在一起,这个举动在顾玉清的眼里就具有了莫测高深的意味,让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与此同时,前来参加文会的人已经随意落座。
李纲看时间已到,人也全齐,清了清嗓子,从身前的桌子上端起一杯酒,朗声道:“各位同道,各位文友,老夫筹办此次琵琶亭文会,各位能够辛苦冒雨前来捧场,老夫深感荣光,在此先行谢过!请大家同饮此杯!”
说完向四周团团一拜,将杯中的酒一口干掉。
与此同时,歌姬们停止了轻唱,只留下舞姬在轻轻起舞,还有一些若有若无的管弦之声。
人群中随即响起应和之声:“李夫子说哪里话来,此次琵琶亭文会,诸多同道齐聚一堂,堪称近几年来浔阳县一桩盛事,能够参与其中,是我们的荣幸才是,李夫子不必客气。”
“李夫子感谢之说严重了,谁人不知你是浔阳大儒,能够与你一起把酒言欢、畅谈圣道,当真是不胜之喜!”
“就是就是,李夫子筹办此次文会劳心劳力,我们才是真的要感谢你!”
“来来来,干掉此杯,同贺李夫子,同贺琵琶亭文会。”
……
“细雨如丝、江风拂面,这样的景色正合适吟诗作赋、举办文会,要让我说,这该是天公作美才对!”
一片乱哄哄声中,顾玉清长身起立:更何况,就连县尊宋大人都亲自前来,与民同乐,我们又哪里会有什么辛苦,先生这样说,晚辈等真是无地自容了!”
“噗”,简青书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花花轿子众人抬的现象都是惊人的一致,只是这些人的马屁技术也太不讲究了,就这样还浔阳大儒呢?
简青书不由得有些失望,早知这样还不如不来,尤其是顾玉清这个小白脸,“与民同乐”这样赤果果的话都能说得理直气壮,真不知道他儒家才子的名声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