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之言,不如就文会之事,请宋大人写一篇《琵琶亭记》,作为《琵琶亭文集》的序,再请李纲李夫子作一篇跋,将与会同道姓名别号尽皆录入其中,这事就更加完满了。”执中先生黄贯中。
“黄老夫子这个主意甚好,果真如此,我们就可以扬名天下,也算是一场大大的好事了,哈哈。”谢长亭道。
“如果大家都同意,那就这么办吧!”宋别径一锤定音:“李老儿,你有没有问题?”
“你都同意了,我能有什么问题?”李纲反问他:“反正钱又不是我出!”
众人尽皆大笑。
“既然这样,那就进入下一个环节吧。”宋别径笑道。
事到如今,有简青书那一副绝对打底,琵琶亭文会扬名天下乃是必然之事,作为一县主官,宋别径这兴盛文华的名望和大力支持的功劳无论如何也是少不了的,故而十分高兴。
“这个环节是作诗,不过题目还需要大家来出。”李纲道:“老夫的意见是,任何题目都可以,不过尽量不要脱离今日文会的主题和周边的环境,不知道各位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刚才对联之中,大家有提到江、风、柳、山、雨、舟,正好说出了今日周边景色和环境的特征,我看不如就以这几个词命题作诗如何?”悟庸子冯庸道,这老先生几乎不开口,但只要一开口,就绝对不会是废话。
“我觉得可以。”浔阳笑笑生郑无谓表示支持:“不过既然是琵琶亭文会,便应该加上一个亭子的‘亭’字,另外寒冬已过、早春降至,琵琶亭周边的小草都开始发芽了,不妨再加上一个‘草’字。”
“有道理。”执中先生黄贯中道:“老夫赞同。”
“我看也可行。”宋别径道:“以前的文会,大多都是以一个或两个字词为题,最多也不过就是三个字、四个字,这次咱们以八字为题,也算有趣。”
“行,”李纲提高声音宣布道:“那我们就以江、风、柳、山、雨、舟、亭、草八个字为题作诗,以一炷香时间为限,各自作诗并誊抄于纸上,大家全部写出来之后,再一一品评,最后再评选出优胜者给予奖励,若是一炷香之内未完成者,就算落等,如何?”
“可以。”
“可以。”
“赞同。”
“赞同。”
“如此甚好!”
“那就这样。”李纲提笔,将江、风、柳、山、雨、舟、亭、草八个字写出来,贴到琵琶亭一根柱子上以作提醒,并让一个歌姬点起一炷燃香,作为计时依据,便宣布开始。
这一轮作诗,才是琵琶亭文会的重头内容,就连李纲、宋别径都很是重视,大家都或眉头紧锁、或低头俯首,纷纷陷入了沉思。
舞姬轻柔的舞蹈停了,歌姬的低低的歌声停了,那些若有若无的管弦乐器之声也停了,除了琵琶亭外淅淅沥沥的雨丝,场面一时间变得安静无比。
没过多久,宋别径说道:“我有了!”随后取过面前桌子上的纸和笔,认认真真的将自己的诗作记下。
记完之后,他也不打扰别人,只是眯起眼睛闭目养神。
不多时,浔阳笑笑生郑无谓也道:“我也有了!”然后像宋别径一样,取过纸笔将诗作记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简青书见他书写之时,他握着的毛笔好像被一层雾气包裹着,写在纸上的诗句好像还散发出了袅绕的白气,不过纸存在了几秒钟时间,那些白气就都散去了。
简青书听见宋别径一声叹息,转过望去,只见他盯着浔阳笑笑生面前桌子上的那张纸,轻声道:“可惜!”
正在此时,李纲也说道:“我也有了”……
随后,顾玉清、执中先生黄贯中、四平老人谢长亭、悟庸子冯庸等人也都纷纷在纸上记下了自己的诗句。
简青书发现,顾玉清在书写之时,也出现了和浔阳笑笑生郑无谓类似的情况,他纸张上的雾气停留时间甚至比郑无谓要长许多,不过最后也还是散去了。
在那些白气散去的时候,宋别径、郑无谓、李纲,包括顾玉清自己,也都深深地叹了口气,简青书越看越是奇怪,不过看大家都很安静,他也不好问李纲或者宋别径。
没等一炷香燃尽,所有的人都写下了自己诗篇,这五六十人都是浔阳县排得上号的儒士,命题作诗,无非就是质量好一点差一点的区别,要是在限定时间内作不出来,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李纲让一个歌姬按完成顺序将所有人的诗作收了上来,并让一个身形高挑声音清亮的歌姬朗诵出来,供大家品评。
第一首是县令宋别径的作品,叫做《绝句》。
只听那歌姬朗诵道:“琵琶亭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亭东;沾衣欲湿早春雨,吹面不寒江畔风。”
“好!”那歌姬刚刚朗诵完毕,就有人赞道:“宋大人这诗,短篷、杖藜既将自己的形象写得跃然纸上,又侧面写出了早春人们出行的特点,尤其是‘沾衣欲湿早春雨,吹面不寒江畔风’一句,更是少见的佳句。”
众人一看,可不是,宋别径一副渔翁的打扮,蓑衣这会儿都还没有脱下来,确实挺像他诗中所写的形象。
不过对于他的诗,也不都是称赞的,有个穿着玄色长袍的老者就表示了不同意见,而且这个意见也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宋大人这诗精气神全在后两句,不过这两句并不是特别工整,总有意犹未尽的感觉,而且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