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飘雪天。
“你的生辰?”
低头看着又一次牢牢包裹地手掌,云汐一时五味杂陈,眼前一如上次般递来了汤勺,微抿了抿唇,然后启口咽下。
“不错。”辰韵寒淡道,又勺了汤。
让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一次又一次喂食,云汐感觉浑身别扭,看对方又一次要勺汤地动作,垂眸说:“我不想喝了。”
辰韵寒抬了抬眼。
“我清楚我的身体,药物不过是起辅助之用,而且你也帮我处理过伤口,不会发炎恶化。虽然武器上倾注异能伤了肉骨,过几天痊愈也不是问题。”
转身放下碗,辰韵寒不置一语,侍从便托着盘子退了下去。云汐疑惑道:“你的生辰是会有什么事发生吗?”
辰韵寒:“……”
辰韵寒淡启润唇,“第五赟。”
“他?”辰韵寒瞥了一眼,云汐皱眉道:“每年你的生辰都由第五赟主持?”
辰韵寒不置可否。
云汐想了想,顿时回忆起城内流言,“所以每年不是你想办宴会,而是他擅作主张操办一切?”
“是。”
极地女皇素来无心无情,这点云汐是听闻过的,相处中也渐渐明白前者不会去计较些无关紧要之事。而生辰于辰韵寒可有可无,再者费神劳力也不是她,且……说不准能看到些平日看不到地东西,云汐低声问:“负责宴会的侍从都是忘忧堡那边吗?”
“是。”辰韵寒神色漠然,说:“可以节约人手之处便让了忘忧堡,但宴会仍由暗部负责。第五赟喧宾夺主地主持宴会,派发请帖诸类之事都由他做,如此一些势力碰集便免不了点肮脏心思。”
这时代地强者与过去不同,异能力玄妙强大,低阶便罢了,高阶异能者哪一个好糊弄?辰韵寒故意放手让第五赟去做,一方面是懒得操心,一方面又紧抓所有关节,不该放权的地方一个都没放,而负责安保管辖……赫然乃暗部!
暗部之名云汐不用想都知道,有他们在宴会做得妥帖不说,忘忧堡也不能为所欲为。此举无疑是犹如瓮中捉弊一般,皇者看似懒洋洋倚着宝座,不时抬眸打量间,那双琥珀瞳眸中是静如死水——苍生仿佛仰望到了一个睥睨残忍地君主。
而皇者赫然是站在足够高得位置,俯瞰阶梯之下,空旷广场上地一切。这里是一个囚笼,是一个斗兽场,她手中似捏非捏根蛛丝白线,而忘忧堡众人不自觉成为脉络上方吐丝补网地小蜘蛛,应邀者更是不觉察地踩了上来……他们与小蜘蛛不知,蛛网脉络上,皆随时化作盘中之餐!
若紧拈线头地皇者眉头微蹙了蹙,旋即轻轻一扯,那团白色蛛网将顿时暴涌而起,悄无声息地吞噬腐蚀起蚕蛹内里!
这世上能糊弄第五城主,唯有女皇陛下。
念头一闪而过,云汐面上不动声色,“宴会负责人都是暗部?”
“不。”辰韵寒说:“明暗混杂。”
“有规律吗?”
“随机。”
“但都是你的人吧?”
一袭白袍飘然而起,辰韵寒不置一语,萦绕着谪仙般地气质,缓慢离去。
低眸看着缠满绷带地手掌,云汐黑眸幽深,这次可不是猎物来踩网,是那群掠夺者、那群恶狼……微敛了敛眸,遮去其中晦暗不清地神色。
破晓城上空,风驱急雪,洒满高城,黑暗涌动着遮天蔽日,仿佛云压苍穹,殷声如雷。
……隐于暗。
“那么便悄无声息地搅一搅?”纤长手指敲击着手臂,曹俊推了推眼镜,低声说。
“难。”落垂首低眸,眉宇凝重,沉吟半晌后说:“局下到这一步依然欲掩埋着踪迹,非常困难。我们现今投注地心血远超预估,如果引发极地女皇怀疑,兼之又是在她老巢之中。以其恐怖手段,这女人抓住了些尾巴之后便会露出尖锐獠牙,顺藤撕咬出我们的底牌。”
“危险!”三人觉醒者家族身份一旦见光,且又‘千军强掠’称号大响……狭长眸子略微一惊,曹俊阴了脸。
末世强者千千万,抛开刻意规避地不论,获得称号之人却只有那一潮,赫然全是站在象牙塔顶端。如果落身上流淌地觉醒者血脉换一类,称号便是于她有利,但本该蛰伏黑暗地野兽猛然遭受强光照耀,此,就是一场滔天灾祸!
“现在拔出泥沼尚是安全。”宿宇说。
“不。”慵媚地声音响了起,妙目似瞥非瞥,隐隐流动着妖冶光芒,落一脸漫不经心说:“做事哪有做一半地道理,半途而废之人,最是无能!如果宿宇你是这样的人,那么,我会厌恶你。”
“当然不是。”宿宇同样满不在乎地回了句。
三人默契地发出一声低笑。
曹俊说:“乱水已经聚集了诸多凶恶种族,欲独善其身,就必须小心行每一步。”
落郑重颔首,“虽然可以利用你的脉网将一些消息传渡过去,但最后滚动推送地暗球终究不是我的人,想做到天-衣无缝,是个极大工程!”
“忘忧堡不属于破晓城势力范围,那方容易探入些,冰雪铺天盖地也是破晓城最烦人之处。”
“罢!”
“便施展些秘技导控!”劲风骤然席卷而起,落低声沉喝,旋即素手快速结印,随着时间推移脸颊香汗越聚越多,美眸逐渐沉凝了下来,“这场局撞局真有意思,极地女皇,希望此次是场酣畅厮杀!”
谁说正面交锋才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