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玩味地,把手移过来,将人的心狠狠揪起来的时候,又轻轻地放下了。
她来来回回地折磨了郝月蝉数个回合,恨得郝月蝉咬牙切齿,就快要把持不住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名媛风度,恨不得现在就同个泼妇一般,无礼地将这两个在她妆台边上赖着不走的赖皮赶出去。
就在她濒临歇斯底里的边缘时,柳怀袖终于要下手了。
“这个胭脂盒做工如此精致,想必里面的胭脂应该不是凡品吧?”柳怀袖笑着说着,便就要把手朝那胭脂盒机关伸去。
郝月蝉此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铁了心,宁愿放弃风度也不肯让柳怀袖如愿。就在柳怀袖的指尖触碰到胭脂盒盖上时,她狠狠地拍开了柳怀袖的手,斜着眼冷笑道:“是呀,这盒胭脂乃是王爷去年出使叽里咕噜国时,特地给我带回来的胭脂,我一直都舍不得用,也不愿让别人碰,这怎么说也是王爷特地为我挑的礼物呢!”
柳怀袖一听,便忍不住扑哧一笑,瞅着郝月蝉的双眸中笑意盈盈。
她是知道叽里咕噜国是阿乐捏造出来诓老王妃的,郝月蝉也猜到了叽里咕噜国是“阿狗”捏造出来的,唯一不知道的就只有老王妃一人罢了。
想郝月蝉是个多好面子的人呀,就算是信手胡诌一个国名来,也应该是个响亮好听的名字,如此让人听来,便就会觉得只有她这个人才能配得上这些高档的事物!
可是现在郝月蝉却想也不想,便就用了“阿狗”捏造的“叽里咕噜国”,似是在提醒着柳怀袖:我已经知道今日之事都是你亲手安排的了,不必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再折腾下去,我定也不教你好受!
“哎呀!你们都僵着做什么?不就一盒胭脂么?”这时,一直专心比对着首饰的老王妃忽然插进口来了,她放下手里的首饰,就要朝胭脂盒伸手过来。
郝月蝉急得满头大汗,赶紧伸手抓住了老王妃的手,对老王妃。她可就不敢对柳怀袖那般轻率了。她笑道:“老太太。不过就是一盒最普通不过的胭脂盒了,您不是在挑首饰吗?要是您觉得三件太少,那就再多挑几件合眼的。好不好?”
老王妃狐疑地瞅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苍白,手掌发冻,便就猜这胭脂盒不简单。
她本来就是个够闹腾的性子了。也从来没想过要让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好过,于是便就更执拗地想要挣脱开郝月蝉的手。去抢那胭脂盒来看看:“不,这胭脂盒里一定有鬼,我倒要开来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个什么名堂!”
二人的手拧在了一块儿。老王妃使了吃奶的劲儿想去抢那胭脂盒,而郝月蝉则是拼了命去抓着老王妃的手,柳怀袖则是对此情此景喜闻乐见了。后退了一步,免得被这扭打着的二人给撞了。
下人们着急地围了过来。这想拉架吧,却又不敢去拉,怕帮了这位,那位会生气;帮了哪位,这位会生气。只得都眼巴巴地盯着柳怀袖瞅,盼着这位主子能开口说句话,他们也好办事。
但柳怀袖偏就不说,抱手而立,含笑着观战,就算小邪着急地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喊着要救人,她也不问不顾,只一味地看着这二人颤抖在一块儿。
这原本只是手上功夫的较劲,没想到过来一小会儿,老王妃恼羞成怒,竟然一巴掌扇了过去,扇到了郝月蝉的脸上,一瞬间,郝月蝉娇嫩的皮肤上便浮出了五根手指印。
郝月蝉也怒红了眼,咬牙道:“从小到大,连我父亲都不曾打过我,你竟然敢打我!”说罢,也不甘不休地朝老王妃脸上抓去。
这一下可好,麟王府的老王妃和郝夫人,竟像这大街上的泼妇一般,扯头发、挠脸皮、撕衣服!
璃茉香菡可就急了,不停地叫道:“小王妃,您便就劝劝架吧!再打下去,万一伤着了老王妃和夫人怎么办?”
那与她何干?
她本来就是来瞧热闹来着的。
可是在人前,她也不能太过冷漠了,便就装着一副着急的模样,软软地冲老王妃和郝月蝉喊道:“母亲、郝姐姐!你们别打了,莫要伤了自己!”可却是两脚像是生了根似的,没有半分向这二人接近的意思。
郝月蝉这是被逼急了,她素来都以自己的修养为傲,从不轻易动怒,可今日却是被柳怀袖三番五次地提起来、放下去,这提心吊胆的滋味磨得她放弃了这份素养,眼下被老王妃这么一激,头脑一发热,谁的劝都听不进,这一斗起来,便就什么都抛到脑后边了。
她们撞歪了妆台,妆台面上本来搁置得整整齐齐的化妆盒子都被撞到了下来,那些银制的、金造的饰物还好,摔下来也不会裂开,最不济也只是摔得折了;可那些玉制的饰物可就不禁摔,到了地上便就四分五裂、支离破碎了;胭脂水粉的盒子摔了开来,撒了一地,再也用不成了。
唯有那胭脂盒机关,仍然牢固地粘在妆台上,动也不动。
柳怀袖看戏看够了,目光便就转回了那个胭脂盒机关上。
她该怎么去打开那个胭脂盒机关呢?
一般机关都是十分坚固,也是需要技巧才能去打开了,现在除了小邪之外,便就没有人知道该怎么打开胭脂盒机关了,她又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去问小邪如何打开机关,那眼下该如何是好?
那知,就在这时,老王妃忽然发了狠,使劲将郝月婵甩了开去,郝月婵惊叫一声,摔到妆台上,无意间竟推开了那胭脂盒。
“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