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周妈妈因为自家小主子不按牌理出牌的举动吓得够呛,等到船只一靠上码头,她顾不得还没停稳就几个踏步冲了上去,一把攥住小家伙的胳膊语气急促地说道:“您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要是掉到江里头去了,妈妈可怎么和夫人交代!”
如果是以前的小家伙,看到周妈妈吓得脸色都白了,一定会好好的安慰她并且为自己的冲动行为道歉。此刻的他却没有这样的心情,而是扫视着这一走上来,就一目了然的船舱,声音哽咽的说:“周妈妈,远叔叔不在这上面,他还是没有回来。”
小家伙难过的声音听得在场大人们的心头也跟着一紧,齐修述抬脚走到小家伙面前蹲下,“你是这灵水镇镇守大人的侄子吧?”
我不是他侄子,是你侄子才对……
小家伙看向自己三叔的眼神充满委屈。
“不知道你远叔叔有没有向你提起过我,”齐修述脸上露出一个亲切的笑,“我是你远叔叔的弟弟,你也可以叫我一声修述叔叔,我是特意跟着你远叔叔来灵水镇过年的。”边说边把王小魁帮他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这是你远叔叔托我转交给你的,他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办,他说这是他给你的道歉礼物。”
“我才不想要什么礼物呢,比起礼物我更想要他回家!贞姨现在怀着小弟弟,每天都好想好想他呢!”小家伙嘟了嘟嘴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但还是对强打起精神对齐修述说了声谢谢。
小家伙地童言稚语听得秦母三人险些落下泪来。
这时候周妈妈也从惊魂未定中醒过神来,她嗔怪地瞪了自家小少爷一眼,来到秦母和齐修述兄妹面前道了个万福,说她是秦臻派来迎接他们的人,又问家主大人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秦母知道要瞒着女婿和丈夫的噩耗到女儿平安生产的她肯定需要周妈妈这等忠仆的帮助,她对齐修述兄妹俩使了个眼色,用充满高兴的声音说:“原来你就是周妈妈,我女儿在信里可没少提起过你,说你帮了她大忙,减轻了很多负担。”
经过这几天的配合已经能充分理解秦母意思的齐修述立刻明了地弯腰把将小家伙抱起来,踩着连接船只和码头的木板率先往船下走去,边走边逗着小大人一样的小家伙说话,齐练雯跟在他们身后。
——至于他们的行李物件,王小魁到时候会专门安排船只送过来。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当不起老夫人您的夸奖。”被秦母拉着手走在后面的周妈妈面上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心中却忍不住猛然一沉,从秦母那强作欢喜的语气里她察觉到了不祥的味道。
“你比我原先想象的还要厉害的多,难怪能生出王小哥那样聪明的儿子。”秦母感慨于周妈妈的敏锐,喉头哽咽地压低声音把女婿在回返的途中遭人袭击,至今生死不明的消息告诉给周妈妈听。
周妈妈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差点就这么晕厥过去。
秦母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深有感触,很高兴女儿女婿手下的人也并非都像那些护卫一样凉薄,“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家女主人知道,如今我已是筋疲力竭、六神无主。到了贞娘面前,还望你能替我转圜一二,免得让她发现破绽,累了自己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
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周妈妈被秦母这样一说登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家主对奴婢一家有大恩,奴婢知道该怎样做。”
秦母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的逼迫着自己不流出来的周妈妈心里也是一阵酸楚,“真是为难你了。”
秦臻收到母亲已经坐着马车(这些天以备秦父秦母等人的到来,秦臻在码头处一直派人备了马车等着,如今可算是派上了用场。)往这边来的消息时,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高兴——再没过几个月就要生产的她也迫切的希望有亲人在身边呢。
为了以示自己的郑重,秦臻不顾丫鬟们的劝阻执意领着家中所有的仆役来到大门口等候。
“阿娘!修述!雯娘!这儿,我在这儿!”
秦母刚下马车,就看到自己因为怀孕而显出几分丰腴的女儿正浑身裹得严实的往这边看来——
女儿眼睛里的焦急和欣喜看得秦母□□的疾走数步上前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齐修述兄妹在旁边腼腆的叫秦臻二嫂。
“阿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见母亲落泪的秦臻一面忙不迭地抽出手绢给她擦眼泪。一面点头对齐修述兄妹说他们一路辛苦了,欢迎他们的到来。
“阿娘这么久没见你,一时间就没忍住。”秦母将眼睛里的痛色掩藏,声音嘶哑地说。
“老夫人这是喜极而泣呢。”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异状的周妈妈笑吟吟地亲自搀扶着秦臻的胳膊,“夫人,知道您也好些天没见老夫人了,心里肯定也想得厉害。可您再怎么想也不能忘了您肚子里的小主子啊,他还那么的小,可受不得丁点凉,您和老夫人要互叙别情也得到烧了地龙的屋子里去啊。”
“阿娘,你瞧她,就惦记着她的小主子,半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秦臻故作生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