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良久,吴禄贞才沉声问道:“……多少粮饷?”
“一个月银元十五万,加上晋南十三县所产,足以让绶卿维持部队了。”
吴禄贞心中默算一番,发现这每个月十五万元加上自己搜刮的资产,基本上刚刚够自己一万出头的部队军饷和粮草所需。维持现状不成问题,但是想要扩张却是难上加难了。
这刘继业真真是打的好算盘!
吴禄贞咬紧牙关,望着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刘继业,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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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刘继业从公馆离开,踏上了返回江宁的路途。
从北京火车站出发,乘坐津浦铁路返回江宁,这次中途不需要在天津停留而是直达。随行的还有十余名卫士;刘继业将剩下十人留在了北京负责看守自己的公馆。未来他将多次往返于北京和江宁之间,有一个固定的住所很有用处。
刘继业的大名在北京自是不如赵声、黄兴等人响亮,因此在他离开时并未出现大规模欢送的人群,只有一些江苏和安徽籍贯的在京人士前来告别,倒是省却了刘继业不少场面话。
只是今天同时南下的却另有一个大人物,火车站外许多士绅都涌过去,争先恐后地与那位大人物见面、聆听其讲话。
对此,刘继业并未觉得自己被冷落,只是庆幸自己暂时能够低调一段时间。
上了火车,进入自己包下的整节车厢不久,在一阵汽笛轰鸣声火车就缓缓启动了。
车厢内,来时的伙伴张謇因其他事情必须暂时留在北京,与刘继业一同南下的另有他人,就是那位在火车站外引起了小轰动的大人物,宋教仁。
宋教仁此次正好是去上海准备筹备建党事项,在征得刘继业同意正好同行。毕竟同盟会的经费远不如刘继业或者袁世凯充沛,况且宋教仁也打算在路上与刘继业长谈一番合作事项。
穿着一身西装正服,宋教仁被之前送别时热烈的气氛所影响,此刻兴致高涨地看着刘继业,几乎失态地笑道:“民国建立了,大家对国会选举的意愿非常高涨!民心可用啊!”
“钝初打算重组同盟会?”
宋教仁点了点头:“没错!现在国会不久即将开始选举,政党政治即将迎来曙光,唯有让我们革命党人操控国会、以党魁为总理与大总统合作才能真正形成一良善政府来!”
“对重组一事,逸仙是如何认为的?”
宋教仁并未因刘继业提及孙文而热情减退,不在意地笑道:“逸仙他与我有分歧,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我们终归都是为了国家、为了革命……等日后新的政党竞选成功了,革命党人当上了内阁总理后,相信他会理解的。”
说罢,宋教仁一拍手道:“除了同盟会之外,我准备联合全国其他政党一起组成一个全新的政党来!名称暂定国民党……文鹿,你与季直的统一党可有兴趣加入?”
“统一党乃张季直的主心骨,想必是不会加入的……”刘继业说完,不待宋教仁失望之色显现却接着主动道:“然而吾人所信奉的是国家主义,与张季直还是有所区别的……我愿在个人层面上与钝初你展开合作。”
“这样的话……”
基本上此次北上北京,刘继业受到了同盟会和袁世凯两方面的拉拢,并同时与两方建立了某种程度上的合作关系。然而究竟是与同盟会一起在国会中制衡袁世凯、还是与袁世凯一起打压同盟会,这最终都要看刘继业自身的选择。
由于袁世凯与同盟会之间几乎不可调和的斗争天性,才使得刘继业得以在两者之间游刃有余地使用政治手段,争做鹬蚌相争之中的那位渔翁。
在滚滚黑烟中,载着宋教仁和刘继业的火车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