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妃安慰谢纨纨:“好孩子,要真有这事儿,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你等着,我这就打发人叫世子爷来问问。”
叶少钧要挨骂了,谢纨纨想,这事儿其实并不是他的错,只不过此时此情,竟也只得他来受这过了。不过也不是十分要紧,谁叫他是叶少钧呢。
真要是老太太要拿拐杖打他,打了一下自己就去拖着老太太去吧,谢纨纨在心底里琢磨。这样想着,谢纨纨道:“嗯,我自然是不敢去找王妃说这个的,也只有老祖宗替我做主了。”
反正话里话外都是徐王妃的挑拨。
而且终究谢纨纨还是怕叶少钧受苦的,又道:“原是我不知道王妃想方设法叫我知道这个,到底是为什么,只是我想着,我又不是这府里的人,与我能有多大相干?只怕还是为着世子爷,老祖宗就是生气,也得稳住了,可别叫人借着您,反搅出事来。”
老太太道:“恩?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纨纨还是眼睛红红的,低声说:“我只不明白,世子爷到底是怎么得罪王妃了,王妃为什么定要与世子爷过不去呢?老祖宗您是经了事的,自然比我明白。照我看,这事儿既然有了,世子爷那里自然是要问一问的,不过就事论事,别说的别的事上去就是了,老祖宗您想可是?”
郑太妃到底还是听懂了谢纨纨的顾虑,怕的是徐王妃借此事发作,搞出什么花样来,她本就十分厌恶徐王妃,总觉得她会闹的这个家不得安宁,只是因自己缺乏手段,没办法而已,此时得了谢纨纨提醒,便明白过来。
谢纨纨是在忧虑叶少钧虽然封了世子,徐王妃到底对世子位还没死心,或许会想尽办法做些什么吗?她觉得谢纨纨有些杞人忧天,便道:“既然已经封了世子,总不能还撤了换人吧?这爵位可不只是咱们家的,终究是朝廷的,并不是儿戏,通天下都没有这样例子。”
谢纨纨道:“就是因为现在看来,世子位不能动,王妃才更不喜欢呢。”
这个世子位怎么来的,谢纨纨很清楚,爵位传承,当然不是一个妇人能做主的,不然只怕早就封了叶少云了,可是毫无疑问的是,叶家的爵位传承,叶少钧最大的障碍就是徐王妃,徐王妃不仅有自己的嫡子,而且对安平郡王影响力极大,多年来,安平郡王已经十分偏爱叶少云了,只因为叶少钧到底占了长字,才叫安平郡王有顾忌,一时不敢为叶少云请封。
当然,也因为徐王妃在这里,他也就不能为叶少钧请封。
直拖到如今。
徐王妃谋害谢纨纨的把柄落在叶少钧手里,才不得不向安平郡王建言请封叶少钧,是以如今想来,甚至都不用别的理由了,徐王妃只怕单因为愤恨,都不想要叶少钧好过。
对谢纨纨也自然是一样的。
利用苏氏与大哥儿此事,让这一对未婚夫妻反目,离心离德,她显然很愿意看到。任何事情,尤其是大事,都不会一蹴而就,先瓦解这对夫妻的同盟,再谋后手,总算是一个机会。
而且就如谢纨纨所想,就算徐王妃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见他们闹起来,心里也定然是趁愿的。
可是谢纨纨妄自在这里替叶少钧担忧,为他谋划,哄着老太太,没想到的是,叶少钧更绝,郑太妃打发了丫鬟去请叶少钧,片刻后回来回道:“世子爷院子里的姐姐说,前儿十八那日,世子爷就打发他们收拾了东西,随侍端王爷往山东去了,这都去了三日了,世子爷说了,只怕要下个月才能回来呢。”
幸亏谢纨纨掌得住,没叫出声来,真见鬼,她刚才还跟叶少钧说了半日话呢,他就敢明目张胆的哄老太太他不在家,也亏得他有差使,敢说不在就不在!
郑太妃想了想,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好,对谢纨纨说:“好孩子你别急,这事儿咱们家横竖要给你个交代,世子既然不在,那等我问清楚了再说,若真是他的人,交给你处置就是,总不会委屈了你,你只管放心。”
她现在还没嫁,说起处置来,有些不大对头,谢纨纨刚要推辞,又想起叶少钧既不打算出面,担心自己不接下来,留给徐王妃,反而办坏了,且这件事本来也有自己的责任。
谢纨纨便低了头,小声说:“这是老祖宗疼我了。”
郑太妃又安慰了她些话,她才告辞回去。
可惜谢纨纨终究还是不精通计算的,而且也不了解郑太妃,老太太厌恶徐王妃不假,经自己分析一通,果然不愿意叫徐王妃来问了。可是到底安平郡王是她的亲儿子,就算与儿媳妇不和,也不会厌恶自己的儿子,更不会臆想自己的儿子,老太太微一考虑,就打发人去叫安平郡王来。
母子天性,天下绝大部分人都是有的。
安平郡王这会儿正在徐王妃起居的上房里坐着,下月是叶少蓉十三岁的生辰,徐王妃想着趁着这个日子,把女儿接回身边来,便与安平郡王说徐家外祖母想外孙女了,想接过去住些日子,也算是先在那边替她过生日。
她想的当然是这样打岔一次,叶少蓉再回来,就直接不去郑太妃那边了,她柔声笑道:“我就怕母亲不答应。”
她原本就这样搞了一回,也说是徐家来人接,郑太妃果然没答应,说叶少蓉还没教养好,不许叶少蓉出门,免得坏了名声,叫人笑话。
安平郡王道:“我去与母亲说吧,外祖要给孩子过生日,不答应怎么好,母亲想必也是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