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张志高宰相,道:“太子殿下,就算谎称三万实际上不到三万,先帝尸骨未寒,先帝都不主战,太子殿下根基尚浅啊。”潜台词便是,连先帝在位多年,都不太喜欢打仗,身为一介太子,尚未登基就表现得好战,未免让天下苍生有些担忧以后的国君会不会是好战之人。
百姓自然是不喜欢打仗的,一旦开始打仗,半年之内的短期还好一点,国库要是充足,军饷和粮草不需要额外征收,百姓们还好过一些。一旦打仗超过半年以上,国库必然渐渐空虚,百姓要交更多的赋税,家里劳动力要被征去从军,留下的都是老幼妇孺,根本无力交那么高的税额,最终民不聊生。
潘朗明白张宰相所言非虚,“宰相说的极是。”
赵大将军不乐意了,“太子殿下,宰相大人,想必都忽视了一点,王氏小儿可能勾结上云介国的人,具体情报尚未打听清楚。但云介国国富力强,一直对咱们西川国虎视眈眈。太子殿下对这一点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咱们无惧绝域国和玄武国,是因为跟这两国皆有联姻。但跟云介国关系一直微妙,若是王氏小儿以利益相诱,只怕到时候远不止三万大军那么简单了。”
潘朗郑重的点点头,“赵大将军所言非虚。”他是去云介国当过质子的,云介国好战,且民富力强,但一直觊觎西川国位处物产丰饶的中原地区,想尽早将西川国吞下口中。
他忽然有些佩服先帝了,云介国国人以强硬彪悍著称,先帝风评不好,皆言沉溺女色,但西川国能以一个小皇子去云介国当质子的机会,换取了西川国十多年和平发展,不可谓不是高招。
且潘朗在云介国当质子,虽然总是被云介国的人欺负,但从另一面说,他从小就知道,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只怕这是云介国教给他最重要的一课。
张志高宰相苦口婆心劝导:“太子殿下,赵大将军说王氏定远将军可能勾结云介国,那更加不可小觑。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连敌人很多情况都不清楚,就想着去打仗,是不是急了点?”
赵大将军从小就在军营磨砺,最是看不惯文官们一句话说得拖泥带水,还含沙射影,真当他是个傻子吗?“宰相大人,你这是何意?老臣不仅虚长你几岁,只怕你还穿开裆裤之时,老臣就已经上阵杀敌了。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觉得鄙人是个有勇无谋好大喜功喽?”
张志高看着赵大将军虽则年迈,但精神矍铄,精气神十足,丝毫不像上了年纪的人,若是光看面相,可能会有人认为赵大将军比他小几岁呢。“赵大将军,不才并无此意啊。”
见赵大将军轻哼了一声不理会他,只得求助潘朗:“太子殿下,还望你主持公道啊。”
看着两人互掐已有些不耐烦的潘朗,道:“两位都是朝廷重臣,勿要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本宫回去也想一想,明日朝堂之上,再作商量吧。”
两人本以为太子会说些好话,哪知道直接推到明天了,只能告辞后一前一后的离开。
一出御书房,潘朗就被剪瞳姑姑请到了凤阳宫。
皇后满脸泪痕,见着潘朗连朝服都没换,愈加哭的凶了,“太子啊,都怪本宫一时糊涂,引起如此祸事,本宫也无颜见人了,更没脸面对西川国百姓,本宫只能以死谢罪了。”
潘朗好言安慰:“母后不要想太多了,事情都发生了,朝堂之上能人辈出,定会安然解决此事,母后无须担心。以后别说什么死啊死的,怪不吉利的。”
皇后用手帕将眼泪擦掉,问:“太子殿下真心不生气吗?”
潘朗反问:“生气有用吗?母后,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呢?”
“太子真是长大了,看事情豁达了。只是这心里啊,总是不得劲,本想着为先帝尽尽心,哪知道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皇后捂着胸口,似是胸口疼。
潘朗少不得又要抚慰一番:“母后,要不要宣太医来?天要下雨这事咱阻挡不了,除了这事,就没有任何事是没办法的。皇祖母回来了,母后还是多花心思在后宫事物上吧。”
连太后都搬出来了。皇后有些不高兴,但脸上还是乐着,“太子提醒的对,本宫也是急糊涂了,差点忘了分内之事。”
“母后想明白就好,儿臣先回去了。”
“太子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会。”
皇后和剪瞳姑姑看着潘朗离去后,才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是极孝顺的,你且安心吧。”
皇后无力一笑,“但愿吧,终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只是太子性格好,只怕心里也是生气的。”
剪瞳姑姑回道:“皇后娘娘,如今太子的亲娘在镇妖塔下,何时能重见天日还是个未知数。娘娘还是抓紧眼前,坐好后位便是。甭管跟太子亲不亲,您的后位啊,终究是有的。”
见皇后和剪瞳姑姑进了凤阳宫后,躲在不远拐角处的徐小白和杜鹃,才冒了头,“杜鹃,你看看她那副德行,哭哭啼啼全是假的,根本就没有半点忏悔之心。”
“小白姐姐,皇后她未免太会演戏了吧?”杜鹃由衷的认为皇后的演技真是一流。
“就是喽,人生在世,全靠演戏,皇后的演技只怕在皇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对了,你瞧见太子往哪边走了吗?”才发现满心的注意力都关注了皇后,竟忘了看潘朗往哪里走了。
杜鹃很不好意思的摇头,囧,她也跟小白一样,都被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