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晃眼就过了,这天早上徐小白起的稍微早点,看了下给钱顺水带回家的东西足足有八担,虽不算太多,却也不算少了。
再看钱顺水上穿桃红色缠枝石榴花织锦褙子,下着月白色挑线棕裙,梳了个弯月髻,簪了两朵刚摘的芍药花,又簪了一支海棠金步摇,很是艳丽又好看。
杜鹃穿着茜红色妆花织锦褙子,头顶两个小包子,也很可爱。
她叮嘱杜鹃道:“杜鹃,去钱府后,见机行事。吴公公等会与你们同去,别怠慢了吴公公。一切事情自有吴公公去说,你只当跟钱顺水一起衣锦还乡便是。”她觉得没必要把吴公公带去的那些话告诉杜鹃,因为那些是凭空捏造的,杜鹃知不知道都无妨。
杜鹃郑重点了头,“谢谢皇后娘娘。”
她又道:“你需知道,若是你们回了钱家,叶将军肯定也很快能找到,你多给他说些好话,别让钱家人怠慢了这两口子。”
杜鹃也曾想到回了钱府后叶姑爷也会回去,却没多想。现在经提醒,叶姑爷跟钱顺水两人在云介国组建了家庭又有了孩子,若是钱家人觉得这位叶姑爷不把钱顺水娘家人放在眼里,少不得刁难叶姑爷几回,那可就不太妙。叶姑爷一片爱心,又是千里迢迢赶来的,说句公道话,叶姑爷比钱家人对钱顺水好多了,她真的得替叶姑爷说好话才是。
杜鹃把这些话记在肚子里,跟钱顺水一起福了又福后才领着一群人去外头等吴公公来。没多时,吴公公换了件便服,跟着大部队同去了。徐小白一直看她们走到凤悦宫外,希望她们这次去钱家风风光光的,开心快乐。
用过早饭后,她正愁没什么好打发时间的事情做,湘贵人跟惠姐儿就来了。
请过安后,湘贵人开腔:“姐姐,妾身跟着惠姐儿学了这些天,绣了一方手帕,惠姐儿说还看得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还算可以,特来送给姐姐过目。”
徐小白笑称:“既然惠姐儿这个当师傅的都说了好,妹妹绣的自然是好。”接过那方手帕,带着淡淡的桂花香,细看这方粉色手帕右下角绣了一枝栩栩如生像是刚被人从金桂树上折下来的一枝,带着有边缘的绿叶子和细细密密金灿灿的桂花,不同于那些俗物绣花,这帕子实在是好看。就是绣的地方针线好像不如惠姐儿绣的平整,可能是新手练起来没那么好。
她会心称赞道:“妹妹手巧的很,短短日子就进步神速,单看这金灿灿叠起来的桂花,就跟金秋十月绽放的金桂是一模一样,真是好看。”
湘贵人谦虚道:“姐姐过誉了。”
惠姐儿也赞道:“皇后娘娘,湘贵人真是学习极快的,普通姑娘绣个梅兰竹菊就了不得了,湘贵人第一次就挑战如此复杂的金桂,只用了短短三天。”
她倒也知道湘贵人绣的不错,拿帕子来不就是为了博得她几句赞赏么?她毫不吝啬继续赞道:“是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妹妹想必不日就能绣工超群,问鼎巅峰了。”
湘贵人被如此夸奖一番,已禁不住微微低了头,“承蒙姐姐不嫌弃,这帕子就送给姐姐用着吧。待妾身绣艺精进后,当为姐姐肚子里的孩子绣些小衣裳小鞋子,聊表心意。”
若是她孩子生下来,自然有宫里专门做衣服的做,湘贵人做,无非是借此讨好她而已。她倒也不需要湘贵人如此讨好,便道:“妹妹身为贵人,何须做那些事?女红不过为了打发时间,若是成了一项任务却折煞人了,妹妹不必跟那些专门靠绣活吃饭的人比,闲来无事绣绣就好。”
湘贵人叹了一口气,“谢谢姐姐关照,只是妾身在这深宫中,前些日子还可以陪伴太后身边说说话,现在却是除了姐姐这里和自个那地方,却不知道去哪里好了。”
“所以,湘贵人这是对皇上处理意见不满喽?湘贵人若是不满,何不找皇上当面说?”她两句话把人呛了回去。
她虽不勤走动,眼睛却不瞎耳朵也不聋,湘贵人比以前给皇后请安还积极,每天老早起来打扮好后就去凤阳宫等太后起来请安,晨昏定省一日不漏。起初太后让人请安完就回去,过了两天早上请安说话到快吃午饭,傍晚更是时常把湘贵人留在凤阳宫吃饭。无利不起早,湘贵人跟太后走这么近,要是没什么密谋,她就信了鬼了!
湘贵人慌张了,扑通一声跪下:“皇后娘娘,妾身没有半点不满皇上的意思。妾身想着皇后娘娘身怀龙脉不方便去陪伴太后,妾身也是闲着,便替皇后娘娘去给太后娘娘晨昏定省。妾身是个重感情的人,每日相处久了就十分思念太后。都是妾身不对,请皇后娘娘责罚!”
分明是没了靠山,一时慌了,想在她这里旁敲侧击听点风声,好让她去跟潘朗说要不把太后从轻处理,哼,湘贵人未免也太天真了!太后杨氏那么对待潘朗生母黄氏,留了杨氏这条命也没废后,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起来吧,你绣工见长,给皇上绣一些香囊或者玉带之类的,也算是你的一点心意。”
潜台词就是别再想着太后杨氏了,还不如把那些心思放到绣活上,给皇帝绣些香囊玉带之类的小玩意,说不定皇帝被感动了呢?
湘贵人这才起身,“妾身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本宫乏了,你们下去吧。”徐小白不愿再多讲。
湘贵人和惠姐儿行礼告辞后后退三步转身走了。
徐小白抓着手里的帕子,这帕子的香味弥久不散